照心这些日子被沈虞身上冰冻千里的冷意覆上了一层冰，它都不知道震碎多少遍了，山腰的弟子们都被蔓延到整个仗剑峰的寒气冻着了，他们只当剑尊大人是修为又进了一步。

俊美无俦的脸依旧冷漠，看不出难过，沈虞启唇轻声道：“我不吃。”

“那……那你找他谈一谈，你们之前关系这么好，小雪意又心软，说不定你们之间有可能呢。”

“没有可能，阿雪被吓着了。”沈虞不想让他烦忧，更不想勉强他，那张脸，还是笑起来最好看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等个千八百年放下这段感情吧。”在此之前，也不知道要如何熬过去。

“我放不下的。”沈虞翻动着之前阿雪带着他看的灵植图解，倔强道：“也不想放下，阿雪说的对，有些事情，比飞升更重要。”

只有一个陆雪意点缀了他荒凉的一生，他比证道飞升更重要。

沈虞淡然地放下了情劫的事情。

——

“我说，你们这些日子成日乱跑，不呆在仗剑峰好生练剑，荀鹤道君看得过去？”陆雪意又被仗剑峰的人拉去空地切磋，他最近没什么心情，指望这些人能自觉回去。

“嘶——你可别提仗剑峰，一说我就感觉冷飕飕的。”有剑修师兄打了个激灵。

“怎么？”

“剑尊大人他——”某人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顿时没了声音，见鬼了，这么这么巧！

陆雪意回头一看，叫了声小师叔，心虚到眼神飘忽，不敢正眼看人。

其他弟子也齐声请安。

沈虞靠近了陆雪意，“我有事同你说，跟我走？”

陆雪意紧张，但是也不想拒绝，好几个月不见小师叔了，自己有些想他了……

到了仗剑峰峰顶，沈虞本想说正事，见阿雪没有在看他，一开口就变成了：“你在躲我？”

陆雪意：“……”不争气的心脏又在乱跳了，快动脑子啊陆雪意！快想出个理由解释！

“没有躲您。”很好，至少说话没有结巴了。

修士是什么耳力，更何况距离只有一步之遥，沈虞出于担心，没有丝毫绮念地抬手放在了少年的心房外，感受着躁动的心跳，皱眉道问：“生病了？”

陆雪意慌忙后退一步，深深吸了一口冰雪凉气——又来了又来了，小师叔就是这么没有边界感，他动心了，这个人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小师叔就不该靠人这么近！

陆雪意很久之前就意识到小师叔没有边界感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跟长辈提会有些尴尬，要是知道他会陷落进去，早该提出来让小师叔改了！

闭了闭眼，少年终于正视了这个人，“小师叔，我有事跟您说，希望您能重视一下。”

沈虞：“……？”

陆雪意拉着沈虞的手腕，走到雪松下的桌凳边，施术清理了一个凳子上的冰雪，将人按下去坐着，再正色看着他。

“我有做错什么吗？”他哪里惹阿雪生气了吗？

“是，我想跟您说，您以后不要靠人太近，对人太好，会引来麻烦的。”

陆雪意也是被沈虞乖巧的样子迷了眼，指正长辈都敢理直气壮地说出口了。

沈虞不经思考便否认道：“我没有离别人很近，更没有对别人好。”

陆雪意看着一脸纯洁乖巧的小师叔，有点生气，他今天非要跟他说通不可。

少年弯腰看他，两人之间只有半臂距离，“您觉得这样够近吗？”

沈虞没有回话，只是安静看着他，陆雪意对上他的眼睛，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像是怕惊走了什么……

他又靠近了一点，“小师叔，这个距离，就很危险了，日后你可不要让别人靠你这么近……”

陆雪意突然想到，如果这个人收了弟子，会不会对他更好，离他更近？手把手教练剑？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让少年心中酸涩不已。

“知道了吗，不可以离这么近与人交谈。”

沈虞握紧了袖中的手，低声问：“为什么会危险，有人要偷袭我吗？”他也可以反应过来及时还手，不过，也不会有阿雪之外的人有机会靠近他就是了。

“也许，你再不推开人，任人再靠近下去，会有好色之徒趁机非礼你的。”

听上去像玩笑，但是这话反而因为压低的恐吓语气，带出了奇妙的气氛，沈虞鼻尖充盈着对方身上的草木气息，看着红润的唇离他只有一拳之距，也没有丝毫反应，因为他现在脑子基本空了。

你怎么还不后退呢？不听劝是不是？

带着几分决绝和恼恨，少年声音轻到几不可闻，“就像这样……”

两人的唇轻轻贴在了一起。

几息之后，陆雪意疑惑为什么还没被推开，脑袋稍微后退一些再看，小师叔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在心中苦笑一声，现在还有心情思考，要不要趁纯情小师叔被吓愣的机会，赶紧跑路？

不想面对什么尴尬场景，也不想看见这个人对他冷脸，少年准备起身躲人了，猝不及防的被紧紧拽住了手腕，站起来的沈虞揽住少年的腰身，重新贴上了他的唇。

沈虞此时什么也没想，他的理智在方才已经全部丢失了，此时不过是顺心而为——应该再近一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