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远处捻灭了香的人在觉察到客至时,只是转过身顿了许久,平静得离奇,就连看见穿着警官服的人时,眉头也没皱上一皱。
这样过分的平静,才显得她有些木愣愣的,就像木头雕的漂亮玩意儿,没有心,故而什么都装不进心里,面上自然也就无甚表情了。
大小姐带那些警官进了屋,未向那位新夫人解释警察的到来所为何事,反倒是对这些穿制服的说:“这便是陈家的新夫人。”
言语间,将她们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显得十分疏远,似乎也将她与那姓陈的血缘纽带给撇得一干二净。
新夫人没有说话,眸光微微一顿,停在穿制服的身上,她好像不好奇警察所来为何,大概也猜不到自己曾住过的房间里竟会出现一具腐尸。
大小姐微微扬起了眉,“不是去休息了吗,怎又下来了。”
夫人这才开了口,“睡不着。”就这短短的三个字,多的便不说了,嗓音略显干涩,像是一个字音一个字音往喉外挤。
大小姐将穿制服的请进了会客厅里,夫人坐在沙发上,她便站在其后,手状似无意地压在沙发靠背上,只需挪上一挪,就会碰到夫人的颈子。
明明是一坐一站,但她那姿态,让人一看就知是这家里做主的,甚至还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她似乎想将沙发上的人完全掌控。
警察问了许多,但都问不出什么,观陈家夫人神色冷淡自然,也不像是杀了人还藏尸,想想也不太应该,谁在下了杀手后会把人搁那儿呢。
那几人相视了一眼,纷纷摇头,对于这案子,他们当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尤其那受害者连头都找不着了,身上又到处都是腐烂的痕迹,那谁能认出来呢。
过后,穿制服的便离开了,只剩大小姐和夫人在客厅里坐着。
大小姐打破了沉默,低头看向夫人的发顶,“如果实在不想给那姓陈的奉香,就不需要做了,只是我好奇。”
夫人仰头看她,唇微微抿着,目光很快游离至别处。
“你为什么非得用手去掐灭那香,不会烫着吗。”大小姐伸出手,掌心朝上,是想让夫人把手递过去给她查看的意思。
很显然,夫人没有那么做,但游离的目光渐渐凝聚了回来,“不烫。”
大小姐轻呵了一声,转身走到门外,将佣人唤了过来。那佣人手上捧着一个木盒,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接了木盒,大小姐回到夫人身侧,将那木盒很轻地放在对方的腿上,别有深意地说:“下回用上这个吧。”
夫人低头看了好一阵才将那盒盖推开,一把银剪刀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