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连连点头。
大小姐从桌上的袋子里取了一沓纸钱,不说缘由便上了楼。她未立即去看她那后娘,反倒进了姓陈的房间。
那屋子的窗帘是拉上的,那材质很是遮光,拉起来时屋里昏暗一片,和夜里无差。
大小姐摸索着走近了盥洗室,在推开置物架后,把余下的两个纸扎人丢在了干燥的洗手池里。
她慢悠悠地撕破了那两个纸扎人,打火机咔地一打,那俩纸扎就在池里烧了起来。
烧了纸扎,大小姐就着洗手池里没熄灭的火把纸钱也点了,看着纸钱的边角也被燎尽,她才转身从姓陈的柜子里取了瓶不知年份的酒,咕噜咕噜地倒在池中。
酒水和灰烬和在一块儿,变得浑浊不堪,沿着排水口流远了。
大小姐把置物架推回原处,背对着镜子倚上了洗手池,从包里取出了那纸扎店老板送她的东西。
一个黑影抽条般从洗手池的排水口里漫延而上,模模糊糊地映在镜中,像手一般撘在大小姐的肩头。
大小姐只觉得左肩略有些沉,慢腾腾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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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陈的自己干些歪门邪道的事,偏装出一副不信鬼神的样子,想想也挺好笑。
大小姐往肩上一拍,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连洗手池里的灰烬和空酒瓶也没收拾,就这么出去了。
她把姓陈的房门给锁上了,钥匙往包里随意一丢。
有佣人走上来,提着个药箱关切地问:“常备的药不知道用不用得上,要把医生喊过来吗。”
“不用叫医生,给我吧。”大小姐把药箱拿了过去,径自打开了夫人的房门。
佣人们是不懂,但她心里清楚,她那后娘哪会生什么病,顶多是饿到动弹不得了。
那得是饿到何种程度呢,指不定又瘦了一圈,肩背越发单薄,面色也毫无血色,睁着一双眼无神地躺着。
门里的房间有些暗,但不至于像那姓陈的房间,连一点儿光都透不进去。
床上被子隆起的幅度几近于无,若非枕头上散着点儿凌乱的发丝,大小姐定会以为她那后娘躲到别处去了。
夫人连头也埋在了被子里,约莫是听见了开门声的,但依旧一动不动。
大小姐就那样坐到了她的床边,把药箱随意地搁在了床头柜上,把对方那盖至头顶的被子往下扯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