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呕……!”
那个被揍的小孩绝望地发出痛呼,那一声似乎是从肺腑发出的低鸣,他快要不行了。他会不会被打死?我的思绪随着这些血肉重击飞过北京的天空,手脚变得冰冷。还是帮他一把吧,不然他被人打死了都没人知道。我这样说服着自己,伸出一点手机的边角,倏地对上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卡!”费三行从镜头外起身,冲到间隔我和柏潜的那堵墙边上,急道:“不对,情绪错了!竟容你的层次感收一收,柏潜接不住你的戏!还有你,”他指着满脸“淤血”的柏潜,吼道:“你是想用眼神吃了姜瑜吗?你被群殴,你打不过啊,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你想他救你!你以为他会救你的!就是你现在对姜瑜是有期待的,姜瑜是你的希望,你害怕自己真的被打死。那种渴望,你的眼神根本没有体现!”
按正常情况,柏潜挨了这顿批应该就能发挥好了,可是他这次没有立刻按费三行的意思重拍,他倚着墙反驳费三行:“不是,邵飞不会示弱。”
他轻轻松松再度挑起费三行的怒火,费三行脸黑地不能看了,可他的嘴还在说:“邵飞是想活,可不会对陌生的姜瑜有期待。”
听了他的解释,我不由得侧了侧耳,可费三行再次提出质疑,柏潜又沉默了。
“如……”我忍不住想听更多,刚要拉下脸请教两句,梁萍却抢了先:“邵飞如果没想过让姜瑜救他,那后来又为什么会因为姜瑜走了,而报复呢?”
柏潜摇头:“邵飞无父无母,他已经习惯了青桐镇的人对他无理由的殴打。他是怕死,可他不会呼救,因为他知道没人会救他。这样的示弱没有必要,对邵飞来讲毫无道理。他想报复姜瑜,是在姜瑜拒绝给他录像带时萌生的。那时的姜瑜没有危险,衣冠楚楚站在讲台上和他讲孔孟之道,却在明知道他有将恶人绳之以法的可能后,斩断了机会。姜瑜包庇了这些罪人,邵飞要惩罚他。”
费三行见梁萍点头后,调画面重新比对了一下,三分钟后仍不死心道:“那邵飞没有期待,也不该是你这副吃人的眼神吧!”
柏潜“呿”道:“我被打得那么痛,眼神凶恶点有错吗?”
““凶”和“惊”没有冲突,它们可以表现到一个情绪里。”我避开柏潜的脸,故意向着费三行道:“费导,再来一次吧,我也可以表现得更好。”
柏潜没有再发表意见,费三行也回去重新掌镜了,就剩我和梁萍不尴不尬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