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特拿着书,封面上的白鲸跃出海平面,四周卷落无数细小的水珠,巨大的身体同时兼备肌肉的强壮与线条的美感。
“什么传说?”西泽尔忽而问道。
托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摸了摸封面。
他把书交给了西泽尔。
“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寻找吧。”
说完,他也没有再管西泽尔,向后仰倒,头陷进枕头里,眸色失神。
西泽尔喊了他两遍,托特却再也没有回应他。
直到西泽尔离开之时,临近门前,回头看了一眼。
托特法官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再也没有力气了。
他今年五百三十岁,步入暮年,夫死无子,族人已全部去世,身边人大多敬他畏他爱戴他,却无一人能够真正理解他的想法,就连和他站在一条战线的西泽尔都看不懂这个人。
西泽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只停顿了一下,就推门而出。
托特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败落干瘪的嘴唇喃喃了一些什么。
“救救他们吧……”
尾音最终缓慢消散在空气中,好像什么人不甘却无力的回响。
门外站着托特法官的律师与助理,西泽尔没管,寻找到了费利蒙的身影,把书塞入他手中:
“走吧。”
走了没几步,他听见身后传来几声慌里慌张的惊呼。
“托特法官!!”
“法官——”
智脑的死亡播报隔着门响起,有些失真。
又是一阵无趣而乏味的哭声。
西泽尔加快了脚步。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
费利蒙跟在西泽尔身后,忽然从那个挺直坚毅的背影里读出了孤独而凉薄的意味,似乎对这种场面免了疫。
好像已经没有一分能匀出的真心。
……
“唔!”
脸上横贯着大片伤疤的军雌被五花大绑捆在囚牢,下巴已经被卸掉,脖子被纹上墨色的涂鸦,伤口没有消毒处理,流了满脸的血。
西泽尔坐在审讯椅上,像是怕脏了眼睛,连眼神也吝啬给对面一个,修长苍白的手指把玩着一把漆黑的手·枪。
“说吧。”艾顿站在西泽尔身边,拿出审讯本:“你有回答或者不回答的权利,但我们保留对你进行反复审问的权利,阶下囚先生。”
怀德“呜呜”两声,眼神愤怒,这群人就是要整他,他下巴被卸了,还怎么回答?!
“看来你不会说话。”
西泽尔忽而抬起眼帘,枪·口对准他的右边胳膊。
“唔!!”
怀德用尽全身肌肉抗拒着,冷汗瞬间门流了下来,看向西泽尔的眼神里满是色厉内荏的惧恨。
西泽尔的名声他听得多了,还在军校时实力就强到恐怖,实训时把几个教授都打倒了,就连折磨罪犯的心理也是一把好手,听说在战争期间门,还有一个“修罗蔷薇”的怪异称号。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未知的境遇才是。
“我保持有让你开口的权利。”西泽尔转动枪口,往怀德身上其他地方对准,“艾顿,根据帝国的法律,绑架谋杀罪者应该判处什么刑罚?”
“应该处以枪毙,长官。”
“那么——”
西泽尔的枪口朝向怀德。
死亡的阴影袭来,怀德颤抖不已,腮边汗水滴落在地,他死死闭上眼睛。
西泽尔轻挑起半边眉,枪托得很稳,眼中毫无笑意。
淡色的薄唇微微开合:
“砰。”
怀德吓得一缩,随即意识到自己没有被打中。
一阵劫后余生的庆幸,后背全部被冷汗浸湿,他随即睁开眼,“呜呜呜”地想说话。
“费利蒙,把他下巴接回来。”
“是。”
一阵令人骨麻的声音传来,怀德终于能够说话了。
“我、我……”因为肌肉失控太久,怀德一时说话结结巴巴,“别、杀我!”
西泽尔就这样看着他,没说话,冷得像一尊冰雕。
怀德看见这人就犯怵,内心把出卖自己定位的z1军团叛徒,还有毫不犹豫抛弃自己的利奥波德骂了个全家死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