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子上的褶皱若有若无,像是那里从未有人坐过,好似昨晚没有人来过似的。
君晏斜眼瞧了一眼窗外的太阳,日上三竿了,那个公子昨夜说过,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出来过,现在走了很正常。
他压下心中的想法,看向走过来的药童。
药童做好了准备,走到他床前,把药箱随手放在了床角。
动作娴熟地解开了绷带,小药童有几分歉意地对君晏道:“对不住了,今日来迟了,昨夜师父和师叔祖太能喝了,刚让他们喝了醒酒汤,好不容易才服侍他们两个睡下。”
君晏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是这家主人在路上救下的,药童又不是受雇于他,更何况以前药童给他处理伤的时候很用心。
他完全没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轻笑道:“哪里迟了?我觉得这伤好的挺快的,还要多谢你包扎的好。”
君晏心中有些好奇,师叔祖?
太医院的太医大多是世家或者门派的,那个师叔祖的本事定然不俗,能请这两个大夫,这家主人的地位他倒是要重新衡量了。
只不过,这家的主人竟然需要两个太医——莫不是已经病入膏肓?
这话他是不能直接问的,但这些日子下来,他和这个药童也有了些交情,倒是可以旁敲侧击的问问。
药童见少年一点也不生气,还要多谢自己,心里那叫一个高兴,他师父对他严厉,很少会表扬自己。
君晏的肯定,他听了心里美滋滋的,但他年纪小,结果一个不留神,力道没有把握好——绷带打得紧了。
忽如起来的疼痛吓了君晏一跳,不小心嘶出了声。
药童显然也被想到了,赶紧松开,重新包扎,哭丧着脸道:“对不起啊,是不是很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