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朕未记错,你才是御林军统领吧——”
安丰默然,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又如何能够半途而废?
皇帝静静地看着,那一群侍卫围住了温尚书,温尚书知晓就算是反抗也没什么用处,只是狂笑着——
“哈哈,我是乱臣贼子?不,我不是,我只是想活得长一点,我告诉你,季逢君你以为你能赢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陛下,陛下——杀了季逢君,杀了季逢君,老臣冤枉呐,冤枉呐。”
满朝官员鸦雀无声,一时间禁不住害怕了起来,这虽未明说,也并未兵戎相见,但此时不是宁王在逼宫,又是什么?
皇帝的目光落在了季逢君的身上,他昂首站在台阶之下,身形挺拔,站姿如松,好似无论什么都压不倒他一般。
这才应当是他的儿子——但又可恨是他的儿子。
不知怎的,皇帝忽然想起他那时刚立季逢君为太子的情形了——那时,季逢君也才五岁,穿着比他还要重的朝服,似乎也是站在这个位置,这么一晃十多年了,婉君也不在他的身边了。
他望着台下俯首的诸位臣子,看着在大殿值守陌生的面孔,他这一路下来,身边熟悉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有些是为他死了,有些是被他杀了,一个个都离他而去了。
皇帝忽然站了起来,大笑了笑:“好啊,真的好啊,一切都好啊,九年了——我的太子也真真正正的长成了。”
众人都有些恍然——自季逢君回来之后,便一直是温和有礼,不与人争的宁王,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接近完美的太子殿下,早就被众人埋藏在记忆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