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揉揉肚子,“嗯,我不多吃。”
姜棠总共卖了十六份,宴几堂四份,其他院子十二份。总共拿了二百二十个铜钱,抛去成本,赚的有八十多个铜钱。
才把钱串好,月云就过来传话,“大娘子叫你过去说话。”
冰粉陆锦瑶吃了大半,白瓷碗摆在一旁的小几上,阳光洒进来,上面一片细碎的光。
姜棠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大娘子。”
陆锦瑶抬了抬手,“坐吧。”
她一直说做生意要一步一步来,像烤鸡烤鸭这些,她觉得好吃,若是真拿出去卖也能赚钱。但开铺子意味着租铺面,请掌柜帮工大师傅,这么一来没半个月弄不好。
铺子越多越费心神,所以陆锦瑶一直拖着。
但有的东西能拖,有的不行。
就像这个,虽好吃,但只有夏日炎热的时候才有人买,等入秋天凉了就吃不得了,满打满算也就卖一个多月。
再加上是甜口的,放在锦棠居卖就成,不用单独再租个铺面。
陆锦瑶叫姜棠过来想问问成本如何,能不能做生意。
做生意,想的自然是赚钱。
陆锦瑶道:“这下面的粉是什么东西做的?”
姜棠道:“是魔芋,从外头医馆买的,这东西能入药,绕了几个地方只有医馆有。”
陆锦瑶道:“价钱可贵?”
姜棠:“这个在医馆按两卖,五文钱一两。”
也就是五十文一斤,但因为医馆的魔芋是炮制好的,所以比湿的价贵,贵个五六倍吧。
五斤的干魔芋能出一斤粉,一斤粉能做几十碗冰粉,姜棠卖的也贵,总的来说是赚钱的。
除了这个冰粉,其他的东西陆锦瑶都知道价钱。
卖是能卖,只是这个做出来用什么装呀,这个是湿的,不像点心一样油纸一包就行。铺面就那么大,客人多的时候转身都费劲,根本没地方堂食。
这么一来就犯了难。
“这个做好了怎么卖……”
姜棠听陆锦瑶这么说就是想做生意,只要想做,什么事的都不是难处。
这个时代也没有塑料,连纸都没有那么厚的,放在纸盒里也不成。
姜棠试探着道:“大娘子,晨起巷子里有卖豆浆的,那老伯支一个小摊位,旁边四五个小马扎。能在那儿喝,也可以自己带碗去盛。”
碗虽不同,但盛豆浆的勺子一样。
陆锦瑶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笑道:“行,我再琢磨一下,你先回去。”
姜棠行礼告退,她这冰粉,怕是只能卖白日那一回了。
傍晚,露竹叫她去书房,陆锦瑶已经把文书写好了,“你看看,因为这个只能卖一个多月,故而没点心方子那么贵。”
陆锦瑶想给十两银子,姜棠如果觉得合适,就签。还是三年,三年之后,陆锦瑶不能再用这个方子做生意。
姜棠要想靠卖冰粉赚够十两银子,得卖两千多碗,还不算自己做冰粉花的时间,把方子卖给陆锦瑶,虽然以后她不能拿这个做生意,但一劳永逸。
姜棠点了头,“大娘子,奴婢已经看过了,这就把方子写下来。”
除了怎么做冰粉,还有各种小料,都一同写了下来。
陆锦瑶看姜棠字越来越好,不由一笑,也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方子之后姜棠签上名字按上手印,就能跟着露竹拿银子了。
这回直接给的银票,姜棠现在都有不少张银票了,都锁在了柜子里。
露竹嘱咐了两句,“财不外露,省着些花。”
她估摸着姜棠现在存了不少钱了,单是赏钱存不下这么多,但不全是上头给的赏钱,还有卖方子的钱。
露竹倒没觉得嫉妒,各人有各自的命。要说嫉妒,锦棠居每月都能赚几百两银子,当丫鬟的不就是这样。
像姜棠这般也挺好的。
就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觉得姜棠攒钱另有它用。
姜棠拿了银票就放袖袋里了,短时间陆锦瑶应该不会再买别的东西,怕是得等入秋之后再看别的点心。
陆锦瑶这人谨慎小心,一件事没十足的把握不会去做。
姜棠不能再卖给侯府的丫鬟,剩下的冰粉就自己做来吃吧。
好快点把暑热熬过去。
没错,就是熬。
除了等雨,就是等傍晚,夜里在院子坐着还凉快些。
宴几堂的丫鬟人手一把蒲扇,就这么过了两日,天还没凉快下来,顾见舟准备上职了。
陆锦瑶以为顾见舟能歇个四五日,这才两天而已。
顾见舟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怎能一直闲在家中。”
他穿原来的衣服不太合身,这身夏衣是府中绣娘赶制的,一共两身,一身月白,一身草青色。
陆锦瑶道:“夫君说的是,那你去上职,我去铺子看看,现在天热,姜棠做了一种新吃食,能消暑,我看看能不能在铺子里卖。”
顾见舟拉住陆锦瑶,“我是说如果,如果朝廷派我去滇南治水,几个月不回来,你会不会怪我。”
陆锦瑶:“不会,你若真去治水,能解滇南百姓之危,那只能说明那里的百姓比我和孩子更需要你。”
顾见舟是她的夫君,也是朝廷官员。
顾见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
等晨起太阳出来,姜棠还有箐湘就跟着陆锦瑶去了锦棠居。
天越来越热,铺子的盈利每日都往下点银子。
佩兰说街上的铺子就数春秋两季生意最好。
天热嫌太阳大不愿意出来,天冷的时候又嫌太冷。
这都是佩兰买吃的时总结出来的经验,尽管一年也就出来十几次,但这十几次就不一样。
除了严寒酷暑,天气差的时候生意也不好。
六月下了几场雨,那几天的流水才几两银子而已。
抛开成本人工和租金,相当于……没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