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陆锦瑶来说,分家之后还在侯府,还是管这一大家子的事,与现在没什么差别,不过是把二房三房分出去了。
韩氏不在,碍眼的人没有了,轻松自在了许多。
顾见舟不会纳妾,府上只有顾宁昭一个小主子,倒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多事儿。
郑氏则是打算分家之后搬到寿安堂去,陆锦瑶劝过,让二老就住这儿,可郑氏没有答应。
正院是府上最好的位置,哪儿都通着,该拾掇拾掇打扫干净,留给顾见舟夫妇住,分家之后还住在宴几堂就不合适了。
郑氏做主选了个日子,四月二十二,永宁侯府就分家了。
家产一分为三,顾见舟夫妇占六成,顾见水顾见海夫妇各占两成。
财产请人做了公证,铺子庄子的地契还得去官府过户,像摆饰银钱等都写了文书,光这些,就弄了一日。
顾见海夫妇分得银钱五万两,铺子两个,庄子三个,还有各种首饰摆饰家具,光这些就足够普通人家花上好几辈子了。
这么多年不是白白经营的,而四房分的财产是他们的三倍之多,可应了那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算交了三分之一的财产,侯府还是有底子在的。
分家之后陆锦瑶给汝林老家写了封信,说明这边的情况,不过世上没不透风的墙,汝林那边应该早就知道侯府出事了。
官场上就是这样起起伏伏,陆锦瑶不做官,但也知道其中辛苦。
从前顾见舟是忙,忙也愿意,现在又忙又累,做了许多本不该他做的事。
不过,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这会儿除了看热闹的,没多少人盯着侯府了。
只要安稳几年,也不是不能回到以前的位置去。
分来的产业陆锦瑶找人迅速接手,铺子和庄子都派了自己人过去,但想把这些生意吃透,也得些时日。
许多生意是陆锦瑶从未触碰过的,她不由感叹,老一辈吃过的盐比她走的路还多。
郑氏经营侯府这么多年,从微末到如今,耗费了不少心力,生意涉及的极广,有瓷器、茶叶、绸缎……她还有的学呢。
顾见舟承爵请了一些亲朋好友,但没有大办,还不及顾见风立世子宴席的一半,这也是陆锦瑶的意思,不过也有许多亲戚不再来往的缘故。
平阳侯府现在也只是不远不近地走着,曾经,陆锦瑶还想过,把自己在锦棠居的分成分给娘家一点,那会儿真是可笑。
若是分给娘家,出了事,估计直接把锦棠居据为己有了。
哪儿像姜棠。
陆锦瑶如今是永宁侯夫人,和她母亲平阳侯夫人的品阶一样,宴席上陈氏带着她儿媳来贺礼,见面时,母女俩只行了一个平礼。
陆锦瑶要招待客人,知道宴席结束才空下来,陈氏赶紧拉住人,“咱们许久没说话了。”
陈氏没想过侯府还能再从大理寺出来,而且谋逆之罪,哪儿能这么轻易地就揭过了。可事实就是如此,侯府人没事。
她是想去的,可儿子儿媳都说,这事是个人都会撇干净,难道为了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要牵扯平阳侯府吗?
以至于知道永宁侯府度过难关后陈氏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而是晚上差人过去问了问。
后来陈氏也去看了,陆锦瑶对她明显没有往日那般亲昵。
陈氏心里有愧,后来匆匆见了一面后就回去了,承爵宴席是永宁侯府出事后两人第二次见面。
陆锦瑶领着昭哥儿过来跟陈氏说话,左右无人,陈氏问女儿是不是怨她。
陆锦瑶沉默片刻,道不敢,“母亲当初的考量女儿明白,平阳侯府上上下下几百人,不能为女儿一人冒险耽搁。如今女儿也有女儿的为难,侯府出了事,自有同舟共济之人,日后也不劳母亲多费心。”
何至于硬气至此,陈氏想再劝,想重修于好,可陆锦瑶的脾气太硬了,只得作罢。
别人陆锦瑶不能替侯府做决定,但平阳侯府是她的娘家,这个主她还是能做的。
出了事靠不住,锦上添花她也不稀罕。
陆锦瑶也是看透了,如今和陈氏这样说,意在告诉她,他日换一换,她陆锦瑶也不会管。
陈氏忍不住抱怨道:“你这孩子就是太犟了。”
陆锦瑶问:“那事发之前,女儿若想把昭哥儿送去母亲那儿,母亲会点头吗,若女儿出事,母亲会把昭哥儿养大吗。”
陈氏面露犹豫,只犹豫的片刻,就见陆锦瑶叹了口气,眼中带了几分伤心几分坚毅,“母亲不会,但姜棠会。”
“母亲从前总说让我小心提防,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算明白了。”陆锦瑶道,“我这边还得接待客人,就不陪母亲说话了。”
陈氏看着陆锦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当家主母,她总盼着女儿如此,却不想是因为自己。
陆锦瑶话里的意思无外乎是,当初落魄你没管过,日后你有事也别求上门。
亲生母女,何至于此。
但她的女儿,性子她了解,这并非玩笑。
陈氏也想不到,进了大理寺还有出来的可能。
也罢,就这样吧。
侯府宴席第二日,陆锦瑶做东,请姜棠吃了顿饭。
本来该她和顾见舟一块儿,连着请上顾见山,但顾见舟这几日忙不开,顾见山自然而然就留在家里了。
这算是承爵宴席,姜棠送了礼物,但人没去,陆锦瑶就特意在外面请一桌。
去的是赢天下,论味道和摆盘精致,盛京城还没哪个地方比得上赢天下。
姜棠好奇问道:“四哥怎么这么忙,连中午的空闲都留不出来?”
陆锦瑶:“这阵子是比较忙,他在工部,大大小小的事不管是他的不是他的,都交给他做。”
顾见舟办事利索,办的又好,以前官职高又有功劳,还有侯府撑腰,别人看不惯也是无可奈何,现在倒有出气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