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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流云殿。
一缕月光透过圆窗倾泄在内室,地面像是撒了层霜。
而窗外白蒙蒙一片,仿佛下了雪。
珠帘后方,李瑾静静地坐在榻上,玄衣被这夜色浸染的更加浓厚。
四周寂静无声,像死了般沉寂。李瑾转首看着榻上的被褥,他的呼吸都轻了起来。
和衣缓缓躺下,他掌心抚摸着白日她留下的温度,合上眼睛。时光一晃,仿佛又回到大雪纷飞那一日。
数九寒冬,天落飞雪,寒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而内室却温暖如春,炭盆中的火焰越燃越旺,他衣衫单薄,手执毫笔,正在批改内务府送来的奏折。
门被打开,寒风吹进来,火苗乱颤。太监带着寒意进了屋,帽沿落满白雪,他缓缓行至案前,扑通跪下,低声哀泣道:“陛下,平阳王妃,薨了。”
案后,执笔的手一顿,墨水在纸页上晕染出一朵花。
“你说什么?”他随手推掉面前的册子。
奏折劈头盖脸的砸在太监身上,小太监匍匐在地,不敢吭声。
案后的人猝然起身,手掌重重拍下,声音堪比冷雪,“日前不是说,她身子无恙?”
太监垂着脑袋,抖如筛糠,哆嗦着回话:“回,回陛下,皇后娘娘昨日去了平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