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到几日不见的裴衍洲就坐在她的床榻上。
自那日谈得不欢而散之后,沈月溪已经有些日子没看到裴衍洲了,初时她心中还惴惴不安,过了两日, 她似乎也就习惯了, 该吃吃,该睡睡, 却没有想到今日这一大清早地便又见到了他。
裴衍洲今日没有再穿那身玄甲,而是换了月牙色的圆领长袍, 倒是衬得他矜贵俊美——
只是他身上这一件还是去年她给张罗的, 年轻的郎君抽长飞快, 如今再穿在他身上,袖子处下摆处都短了一截。
她一低头便能看到他的衣袖在他的小臂上,劲瘦的小臂干干净净, 冷白如雪,在这炎热的夏日里看着十分清爽。
沈月溪转过脸去, 暗想着这要是从前的阿兄她还敢戳一下他的小臂, 如今的裴衍洲她却是不敢。
裴衍洲见她转过头去并不看自己, 眼眸暗了暗,沉默地站起身,冷白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拧,便将浸湿在面盆里的巾帕拧得极干。
他将拧干的巾帕递给沈月溪,“擦擦。”
沈月溪拘谨地接过那巾帕,到底不堪蓬头垢面见人,仔细擦过方醒来还带着几分汗腻的脸庞与脖颈。
她并不知道自己披着发仰起头的模样脆弱之中带着诱惑,男子看着她的眸色不同于他面上的冰冷,琥珀色的眼中融入了这夏日的炎光。
裴衍洲手扶着刀柄,盯着沈月溪看了许久,终是转身去了外间,直到沈月溪梳妆打扮好自内间出来,他方道:“来试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