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长大了。”沈月溪娇嗔了一声,前世今生她都做了两回人了,只是前世她还未懂得便已逝去,许多道理是从头再来过之后才明白的。
“阿耶,”沈月溪突然严肃地对沈南冲说道,“我来,是要同您说周伯的事。”
她思前顾后,将周伯的事又同沈南冲说了一遍,毕竟周伯在沈府里伺候,若是他要做什么手脚,首当其冲的便是沈南冲。
沈南冲的脸上也多了七分冷峻,“周伯原是我手下的兵,只是当初为救我受过重伤。伤愈后,他不愿意再留在军中,我便让他在家里做了管家。”
周伯跟他多年沈南冲自是信任,但是和沈月溪比起来,沈南冲第一选择便是相信沈月溪。
他担心地嘱咐道:“往后你便不要回沈府了,有什么事叫人传信给我,我去将军府见你。”
沈月溪从沈南冲的官署里出来已是不早,夕阳西下,挺拔的男子手中牵着黑色的骏马,立在高高的樟树之下,应是在等一人。
“郎君。”她站在大门前,叫唤了一声,声音不大,裴衍洲却是立刻回过了头来,披着初夏落霞便大跨步走到了她的跟前,将手递到了她的面前。
明明是不合礼数,明明是羞怯之事,她偏偏极为自然地将手放入他的掌心里,任由这个看着并不好相与的男子牵着她一同走向回家的路。
“郎君的手怎比平时更粗糙了?”沈月溪牵住他的手,才发现裴衍洲的手指上满是细细小小的挫口,摸着比平时更要不平一些。
裴衍洲难得不自然地将手抽了回去,“练武练的,阿月的手可有刮伤?”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沈月溪一直习惯了牵手而行,没了这只手还颇有些不习惯,将他的手又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