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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入城开始的暴雨到今日,没有看到丝毫转弱的架势。

裴衍洲本以为在河东稍作整顿,约莫能在十月入冬前回汾东,奈何天不作美,接连的暴雨使得河东城内积水不退,长河亦隐隐有决堤之势。

陈无悔烦躁地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忍不住骂道:“这天煞的大雨何时是个头!”

裴衍洲冷眼看着屋外漫过脚踝的雨水,想着前世这个时候可不曾听闻河东遭水灾——这雨像是故意下给他的一般。

左无问担忧地看着越演越烈的雨势,对裴衍洲说道:“主公,若是再下下去,长河决堤,恐就不妙了。”

“让那些河东降将去加固河堤,无论如何不能让长河决堤,左先生再带一些兵士在城中巡逻,维持城中秩序,还有多寻些大夫与药材。”裴衍洲揉着额头,他不怕洪水,只怕洪水过后会引来瘟疫。

连续了近半个月的暴雨,在淹了大半个河东之后才慢慢停歇,所幸长河没有决堤,百姓没有流离失所,然而裴衍洲所担忧的瘟疫还是爆发了——

不单单是城中百姓,便是军中将士亦有不少人感染。

有人提议裴衍洲直接弃城离去,可左无问却是反对:“我们方攻下河东,便弃城中百姓于不顾,往后我们再夺城池,百姓也绝不会依附于我们。”

裴衍洲下了命令,所有人不得弃城离去,擅自离去者,当以逃兵论处,他又修了一封书信给沈南冲……

沈月溪在汾东等过了九月九,眼见着马上要入冬了,依旧未见裴衍洲归来,她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九月初的时候裴衍洲便送来家书,说已入了河东,只等着将事情安排妥当便会归来,然而起先三日一封的家书变成了七日一封,再到了十月,大半个月都没见裴衍洲送信过来。

已经在将军府当了两个月管事的林季白将所有的事情都理得很顺,便是裴衍洲留下来的亲卫亦对他客客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