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约好的八点整还有两分钟。
他垂下视线,把手里的易拉罐捏成个拦腰崴断似的古怪形状,抛进不远处的垃圾箱里,然后鬼使神差地想,其实没喝醉的时候他的准头也挺好,那天没投中只是个意外。
然后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一角,打断了他关于醉酒或是表白的无端联想。
“来得挺早——操!你干嘛……”
高启炀大概也没想到以往总磨磨叽叽不肯动手的人会一见面就揪他衣领,下意识举起胳膊反击,才意识到夏惊蛰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他手里棒球棍。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球棍落地的同时膝盖又挨了一脚,少年低却清晰的话音从他耳边掠过去,无端让他想到出鞘的短刀。
高启炀啐了句脏话,彻底没了嘲讽的余裕,踉跄着站直了扭身要挥拳,又被干净利落地躲过——不同的是这一次夏惊蛰不光是侧身躲开,还反手给了他一拳,不偏不倚落在腹部,是从未有过的直白还击。
胜负的天平从一开始就倾斜,之后也丝毫没有反转的趋势,夏惊蛰的躲避和反制都太游刃有余,像只夜色里神出鬼没的猫,偏偏攻击发了狠,不过几下就掌握了主动权。
唯一一次平衡不稳,是高启炀仗着地形优势将他推进墙角的杂物堆,又抓着一边脚踝拎起来——然而下一秒夏惊蛰就猛地扭身而起,蹬着墙面顺势给了他一脚,彻底将他砌进被动的境地里。
那一秒他对上夏惊蛰的视线,被对方眼里的血气吓得一怔,几乎产生了某种夜里独行遇上亡命徒的错觉,回过神来已经摔倒在地,一边手臂疼得厉害,已经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