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医院,小刘熟练的停好车,看着裴也下去,照例说一句:“裴总,我明天再来接您。”
裴总依然笔挺着后背,头也不回。
小刘叹了口气,像看故事的观众,永远无能为力。
裴也按照往常的习惯径直去往周择的病房,但走到门口,坐在长椅上的周选就把他拦了下来。
“明天他就要出院了,在爱丁堡的时候负责治疗他的威廉医生已经回国,我妈准备让他在家进行一对一治疗,考虑到医生之后的行程,可能会再带他去英国。”
“我跟他一起。”
裴也毫不犹豫地回答。
周选却摇了摇头。
“你的工作在这边,怎么去?你的公司不会同意,他也不会同意。”
裴也又不是小孩,自然明白这些。
但权衡利弊在这件事上行不通。
周选突然笑了一下:“我其实有点好奇,你喜欢他什么?”
裴也认真地说:“没什么理由,他值得。”
周选说:“但他却总跟医生说他不值得被你喜欢。”
裴也一愣:“为什么?”
“因为他‘救不了自己’。”周选说,“这是他的原话——他说你是个很有生命力的人,他不是,他这个人易碎、脆弱,就是个纸老虎,而心理疾病的治疗就需要人能够在关键时候自救,他说他做不到。”
每个抑郁症患者都是在最后因为不想救自己了,觉得没必要救了,所以就这样吧。
裴也急着反驳:“不是说他已经好起来了吗?所以他才可以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