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祺敲打一会儿把屏幕亮给他:明天我不去学校,帮我和老师请个假。
“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不行,你说要好好学习的。
陈骏盯着屏幕愣了会儿,伸手摸了摸齐祺额上的纱布:“小齐哥哥,你对我严厉了啊,那我们考同一所学校还算数了,对吧?”他六月天的脾气最近总是放晴,身上的伤还是会添,但会写作业了。他还要摸摸头,齐祺觉得别扭,躲开了。
门里照旧是十分热闹,客厅摆着大圆桌,一桌酒菜已经围了一群不算面熟的人。老齐自然是坐在主位,面朝着门,因此齐祺回来第一眼他就看到。“怎么头破了?”他常年抽烟很凶,嗓子时好时坏,此时哑得像锯木头,“吃饭没有?”
齐祺低着头,没回答,直接上楼了。
齐父“啧”一声:“这混小子脾气够大的,回家屁都不放一个。”他们父子平时就鲜有交流,只是这两个月齐祺沉默过头,任你怎么轻声细语或是暴怒发飙都没一点回应,这让齐父很憋火。他倒绝不会打孩子,但孩子养成这样,他有时也会睡不好。
齐父平时惯爱做东,自掏钱请客,天南海北无论熟生都能来他家吃饭,因此是长明区也算有名的大哥。多的是手头紧的人来他家吃上两口,吃人嘴软,饭桌上自然都唯他马首是瞻,纷纷劝解他:“哎,齐哥,他这年纪不正是叛逆期嘛,我家闺女这岁数也是成天不理我,就知道玩手机!”“是啊,其实有点伤也没啥,哪个男孩子不打架?就怕不打呢。”
见老齐还不出声,一朋友给他倒酒:“儿孙自有儿孙福,咱就别管了,也不小了,十八九岁了吧,啥事不能自己解决?”
“齐祺面了吧唧的,也不知道随谁……他妈不是这脾气。”
齐父很少提到亡妻,熟人了解的都只在背后聊聊,不敢当桌谈,怕触他霉头。毕竟谁不知道,二十年前的痴情种,结婚那天的排场,请了三天的大宴谁来都能吃。齐父人帅又能干,爱人也是高材生美女,郎才女貌和和美美。老太太们聊天提到都评价说可怜没交上好运,大出血,难产没了,齐父一度想不开想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