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墟不想被嫌弃,刚想主动挣脱,手上一紧,人已被整个拉起。
玉尽欢牵着他,慢慢朝前走。
“去哪儿?”沈墟懵懵懂懂地跟着。
“洗澡。”玉尽欢道。
沈墟:“哦。”
玉尽欢对他敷衍的态度很是不满,清清嗓子转身道:“把自己洗干净,然后来我房里,我有一事……”
他转身转得太急,沈墟脑子里想的尽是些繁复的剑招,一时没留意,直挺挺撞上他硬挺的胸膛,鼻根登时一阵酸疼。
玉尽欢先是一愣,随后无奈地笑了笑,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失魂落魄的。”
沈墟假装无事发生,摇摇头,揉着鼻子闷声道:“去你房里,做什么?”
玉尽欢道:“我要临帖,你来帮我研墨。”
沈墟瘪瘪嘴巴,心道,难道你没有手吗?
转念又想,像玉尽欢这样娇贵的公子哥儿,平常要是兴致来了想泼墨挥毫,身边必是有专门的书童伺候的,人可能从小到大确实没自己动过手磨过墨。
罢了,研墨就研墨吧。
沐浴完毕,湿发未干,他随手挽了个松散的髻,推门而入。
室内焚着香,淡淡的,若有若无,香中似是掺了薄荷叶,闻来隐约有冰雪意,驱走满身焦灼的暑热。
玉尽欢身着一层薄薄的蚕丝亵衣,领口微敞,于书案后背手站定,案上铺着细薄光润的澄心堂纸。
自他在此落脚疗伤,短短月余,三昧腾出来的这间简陋的小屋子就已大变模样,坐的躺的靠的用的,只能眼睛能看见的起居用具,一应都是上好的雕花金丝楠木,至于其他眼睛看不见的,那就更豪华更精致了,是能让人联想到“穷奢极欲”四个字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