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他不会比我死得更早。”凤隐执壶,壶嘴倾下,辛辣的酒液灌入滚烫的喉咙,宛如烈火燎原,烧哑了他的嗓子,他眸色晦暗,低声承诺,“我向你保证。”
九月廿五这日下了霜,衰草上凝结着霜冻花。无风,有雾,天地苍茫。
官道旁,一面青布旗子斜斜地挑了出来,上面绣着一个斗大的“茶”。
茶亭不光卖茶,也卖酒,不光卖酒,还卖点心面食卤蛋豆干。
今日这小破茶亭的生意意外地火红,仅有的两个伙计忙得脚不沾地,就像被抽得团团转的陀螺。
王麻子用铜制的旱烟袋敲着满是油渍的桌,敞开大嗓:“老板!再给添点蚕豆啊,开门做生意的,这点子眼力见儿都没有?”
“得了,人做点小本生意不容易,这蚕豆本就是免费赠的,像你这样吃完一碟又一碟的,人老板就是有金山银山,也给你吃空咯。”与他同桌的瘦竹竿按住他,嘻嘻劝道,“再说了。”
那人压低了嗓音,“这已到了圣教的地界儿,你可别惹事儿。”
王麻子一听圣教二字,脸色瞬间变了,收敛了声气儿,埋头咕哝:“圣教怎么了?本事通天了?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
“哎哟我的大师哥!”瘦竹竿忙去捂他的嘴,“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别忘了出门前师父是怎么叮嘱我们的……”
“去去去!窝囊废!”王麻子本就是个轴人,听不得说劝,啪地拿旱烟袋挡开他的手,怒道,“老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谁也管不着!起开!罗里吧嗦的玩意儿,什么狗屁圣教,几个菜几顿酒啊?就做一统江湖的美梦!”
这人脾气上来了就口不择言,那瘦竹竿的脸色变了又变,变成铁青色,最后只得闭嘴不吭声,并暗自祈祷这话别教不怀好意的人听见。
“哈哈哈哈,素闻点苍派王余恩王大侠性子直爽,百无禁忌,今日幸会,果然名不虚传!”隔壁桌上一名黑子男子大笑道。
王余恩脸上的麻子似乎挤作了一团,皱眉问:“你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