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墟跪坐雪地里,一手圈了凤隐的肩,将他的额头安置在自己颈项间,一手贴在凤隐胸口,专注地感受那微弱到几乎没有的心跳,摇了摇头。
灰袍人森然道:“剑在人在,剑弃道毁,难道你今日要为了这魔头封剑天池?”
语气中竟带有训斥之意。
沈墟淡淡道:“这剑本就不是我的。”
灰袍人顿了顿,语气又和缓下来:“此剑非彼剑,我说的剑,是你心中的剑。”
沈墟垂眼:“吾心已容不下一把剑。”
灰袍人意味深长地看他,转而又看了眼他怀中不知生死的凤隐,长叹一声:“劫劫长存,生生不息,宁极深根秋又春。万事万物,本就是此长彼消,循环往复,你又何必执着?”
执着?沈墟想笑。
半晌,他撩起眼皮,由下往上,仰视灰袍人。淡金色日光自乌云缝隙间洒下,灰袍人的脸藏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寒芒熠熠。
沈墟牵动唇角:“我执念深种,你又何尝不是呢,师父?”
一声师父,声音很轻,却教天池峰头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