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魏琰却忍不出笑了几声,看向海瑶阴阳怪气道:“你是不是心里想着,等我死了,魏珩就是魏府的当家人,这才早早与他串通一气,为以后的日子谋划?”

海瑶见他的眼中又布满了红血丝,那样子瞧着极是狰狞,她不禁有些疑惑,魏琰的病究竟是不是真的快好了?

“我从不曾这般想过!”她连忙否认,放下手中的蒲扇,语气真挚地答道。

魏琰陷入自己思维的困局中只觉她是在狡辩,他心中犹如燃烧起了一团火焰,烧得人神思错乱。

“可惜啊可惜。”他像是快喘不过气一般,急促地说了几个字,又转身一把按住海瑶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身前,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可惜,即便我死了,也轮不上他,你这如意算盘,打岔了!”

说罢,他放开抓住海瑶的手,躺回轮椅上闷声笑了几声,笑声越大连带着他胸腔震动得越是厉害。

从他这几回的话中,海瑶已经可以确定,魏珩与他必定不是亲兄弟,她装出一脸震惊的样子看着魏琰,捂着嘴问道:“这是为何?”

魏琰看她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死人,他似乎在心里想了想将话告诉一个死人可会再传出去,才故意刺激海瑶一般,嗤笑道:“庶出的杂种,岂能与我争?你巴上他,怕是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倒不如乖乖待着,我以后还能留你做个丫鬟。”

海瑶眼神微颤,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那样,脸色煞白,神情惶恐,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心里也极是震惊,这么说魏珩并非是魏夫人亲生,而是庶出的儿子,但魏夫人对他犹如亲子啊!

不对,要是魏夫人真的那么疼爱魏珩,魏琰又哪里知道这些秘密,又怎么会如此敌视魏珩,魏夫人也更不会留下她这个搅乱魏府的罪魁祸首不处置!

那魏夫人对魏珩这么好,又是为什么呢?或者应该说,魏夫人为什么要瞒下他是庶出的事,当做嫡子来养大,这不是给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养了个竞争对手吗?

顺着这思路往下想,难不成魏夫人下一步还要对付魏珩不成?

海瑶心中千回百转,这因由虽然逐渐清晰,可谜团却越来越大,她努力回想上一回穿书时的记忆,实在是记得不魏夫人曾经要害过魏珩啊!

“我今日将这话告诉你,你就该明白,好好闭嘴,还能有活路,若是传出去什么,你怕是连你那旧情人的下场都不如的。”魏琰以为她是真的怕了,半是嘲讽半是警告地说。

没说这话之前,魏琰或许还存了将她留做小妾的心思,但能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等魏琰哪一天心智清醒后,定不会留她活路。

海瑶现下能做的就是伏低做小让他放下警惕之心,认为这女子是攀炎附势的孬种。

“琰郎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海瑶抬手发誓,泪眼汪汪地朝魏琰点头。

魏琰极是满意她的表现,心中却更是不屑,语气凉薄地说:“不过你想说出去,也没什么机会了,还是管好自己。”

海瑶像是被这话吓到了一般,连忙捂嘴后退,看着魏琰的眼神满是悔恨与无措。

魏琰被她看烦了,再次合上眼睛,面带微笑地闭目养神。

海瑶这才得了机会慢慢退出房中,轻轻将门带上。她走出院子后,却一直纠结在魏琰的最后一句话。

“没什么机会了”

能让他说出这话,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马上就要被封口了,二是魏珩马上就没有机会知道了。

显然不是第一种,不然魏琰就不会让她出房门。如果是第二种,魏琰那胸有成竹的样子,魏珩难道真的凶多吉少?

即便魏珩身世有异,可他明面上还是魏府的嫡子,魏夫人与魏琰,究竟要用什么手段打压魏珩?

这一夜海瑶都是在半梦半醒间度过的,她心里想的事情极多,原以为简单直接的攻略之路竟然还连上了宅斗的剧本,而不管魏珩上一世知不知道这些事,她都要想办法保全魏珩,若是他本就知道便借机刷一波好感,若是他不知道,更是要想办法帮他,攻略对象要是出了事,还怎么攻略呢?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海瑶才终于放弃了入眠,直接一泼冷水浇面起身。她趁着下人还未全起来,消无声息地出了院门,想再去魏珩那里碰碰运气,这人平日都有早起晨练的习惯。

可她走到魏珩院子旁,却没有听到往常兵器的挥舞声,连看门的下人也不在了,想必魏珩已经不在府中。

一定是他,从小魏珩就与他争东西,可唯一争不过的就是他长子的地位,那是自出生起就决定了不能改变的东西,而魏珩竟然有这样的狼子野心觊觎不属于他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