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这才想起刚才她说是薛祁伤了他,可又见殷朔望浑身是血的在此,只觉脑中一片混乱理不清现在的情形,怒喝道:“薛祁人呢!人呢!”
那些围住殷朔望的禁卫此时才发现,在他身后不远之处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子,竟然就是国师薛祁。
这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活人的迹象,脸颊凹陷身体皱缩,若不是那一头白发,根本看不出会是平日仙风道骨的幽都国师。
“他死了。”在众人惊愕之际,殷朔望这才开口,低着头说道。
幽王心中一凛,薛祁死了,杀他之人除了殷朔望还能是谁?可薛祁不是布下了天罗地网来捉拿殷朔望,怎么会就这样被他杀了呢!
他看着殷朔望跪在那里的模样不禁胆寒,可复又想到自己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被这黄口小儿镇住,他手中禁军数万,要制住一个殷朔望还不容易?
“爱妃!究竟出了何事,你快与寡人说来!”幽王沉下气,防备地看着殷朔望,问海瑶道。
“陛下,我们都误会太子殿下了!”海瑶这话还未说一半,眼泪便夺眶而出,一副惊魂未定地模样,继续说道:“是薛祁有不轨之心,他想要利用太子殿下谋害陛下啊!”
她扭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殷朔望,轻叹一句:“若不是太子殿下心中还念着陛下,只怕陛下与我”
“薛祁想要如何?”幽王闻言又惊又怒,他本以为是殷朔望要谋害自己,怎么现在全部反了过来,是薛祁心怀不轨,而这逆子还护着他?
海瑶呜咽几声,极是伤心地扑在幽王身上,“薛祁那贼子假传旨意,还埋伏伤了太子殿下,想要他心生怨恨,动怒杀了我与陛下啊!好在太子殿下并无此心,被薛祁伤后也没听信他的挑拨之言,薛祁见计谋不成,就想要直接诛杀了殿下与我,断了陛下的左膀右臂!”
幽王心中大惊,立刻向殷朔望投去了审视的目光,见他浑身是血,确是伤的不轻,可他仍是放不下对殷朔望的怀疑之心,但玉莘却是他信任之人,玉莘如此说,他便信了大半。
“一想到差一点就见不到陛下,我这心里便阵阵后怕。”海瑶颤抖着肩膀,根本不给幽王去细想的机会,将他的思绪全部牵扯在自己身上。
“让爱妃担惊受怕了!是寡人不该让你去帮什么”幽王意识到此时不该再说什么要设计诛杀殷朔望的事,将这半句话吞了下去,轻拍着海瑶后背安抚着她。
他心中仍是觉得疑惑,可现下薛祁死了,死无对证,即便玉莘这么说,但真要他一下子放了殷朔望,仍是有些犹豫。
海瑶也知道不是几句话就能将局势扭转,她还准备了好些后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皱眉对幽王道:“陛下,有一事我一直犹豫不敢与陛下说,直到今日明白谁是好谁是坏,才后悔不已,我应该早早告诉陛下。”
“爱妃但说无妨,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幽王被她哭得肝肠寸断,差一点就要忘记现下是个什么情形,只想着要哄怀中美人开心。
“陛下可记得这丹药?”海瑶从怀中掏出从幽王身体中逼出的丹药,问他道。
幽王面露疑惑担忧之色,“这是?薛祁呈的仙丹,可是有什么问题!”
海瑶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陛下知道我前些年都在仙山修行,哪里没见过仙丹,先前匆匆一瞥到此药,就觉有些不对劲,可陛下喜欢这丹药,我也不敢细问,直到刚才薛祁濒死疯癫之时,才承认这药哪里是什么仙丹,长久服用就能损了陛下的龙体!妾极是后悔,怎么不早些告诉陛下,让陛下白白吃了这么久!”
“什么!”刚才那番薛祁陷害太子的言辞,哪里比得上直接对自己的谋害来得震惊,幽王气得涨红了脸,想到自己还以为是什么灵丹妙药,白白将这害人性命的东西当宝贝服用,只恨不得能将薛祁千刀万剐!
“这个逆贼!该当万死!来人!扒光了他给我丢下虿盆!”幽王向来残暴,薛祁已死也不解恨。
禁卫得令刚将人扒到一半,却都满脸震惊地停下了手。
“还愣着干什么!”幽王怒喝。
“陛下”禁卫将薛祁的尸体拖到了幽王面前,掀开了他的外衣,只见里头竟是一件绣着龙纹的紫黑长袍。
这是只有人皇才有资格穿戴的纹饰。
幽王此时哪里还有不信薛祁狼子野心的道理,他沉下脸死死盯着薛祁身上的袍子,脸上的肌肉都气得微微颤抖,好一会儿,他才从海瑶手中一把夺过那丹药摔在地上,再狠狠朝薛祁的脸上踩去。
“将这贼子给我剁成肉酱!”幽王只觉将薛祁这个觊觎他皇位,谋害他性命的贼子碎尸万段也不解恨,一时怒急攻心,竟眼前一暗,差点儿就要跌坐在地。
幽王这才想起刚才她说是薛祁伤了他,可又见殷朔望浑身是血的在此,只觉脑中一片混乱理不清现在的情形,怒喝道:“薛祁人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