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旨意,暂缓修建运河龙舟,先前废除的各项商贸工农之策继续施行。”海瑶只思索了一瞬间,便下定了主意,天道要让荥阳称帝,她偏偏就要坐稳这个皇位,“再向众诸侯传令,谁能响应皇召,直取荥阳城,我便将荥阳的地盘全部赐给他。”
殷朔望微微挑眉,不知海瑶为何变化如此之大,疑惑道:“你要引别的诸侯来攻,两面夹击?”
“我可不指望他们,只是想让荥阳分心,要灭了他们还需靠你。”海瑶朝他展颜一笑,继续道:“明日对敌,我亲自应战,到时你将这些日子收来的宝物一起放出,让灵光大现,造出神女之像,堵住他们‘除妖’的口号!再将先前从诸侯那里收缴的钱财粮食分与百姓,让他们感受感受我的宅心仁厚。”
殷朔望轻笑一声,“救济百姓还用搜刮来的东西,你是一毛不拔。”
“我的东西自然有别的用处,一下子散完了,以后还有什么底气?”海瑶瞟了他一眼,心里头却还是继续盘算,要如何用反间计让荥阳与各路诸侯反目成仇,到时候就不信他荥阳王还是众望所归。
海瑶一改先前的怠慢,铆足了劲头筹划起各项事务,又到两军交战之时,她寻好了时机走到摘星楼顶,让殷朔望依照计划放出所有法宝,一瞬间摘星楼灵光大盛,在海瑶身后展出一道巨大的光幕翅膀,远远看去,如同凤凰展翅,神迹现世。
玉莘娘娘凰命在身的事情传得飞快,短短几日,不但皇城百姓交口相传,就连各在封地的诸侯也听到了这个传言。
自古以来,天子受命于天,新皇登基必有天兆,即便没有,那个皇帝也会费尽心思造一个。海瑶的妖物子孙们传起话来极是迅猛,一时之间,殷朝疆域的百姓,多多少少都知道这位女皇帝是有天命在身,并非传言的那般是个妖物,再说,妖物怎么会舍得广布钱财粮食?
至于两面夹击荥阳之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北海侯本就觊觎荥阳宝地,得了天子令未过几日,就集结兵马打着“镇压反贼”的旗号前往荥阳城。荥阳王自起义来一路势如破竹打到边城,除了殷朔望阻了他的去路,还是头一回遇到如此棘手之事,不得不分出了兵里回防荥阳城。
而殷朔望在阵前却不给他们分心的机会,他独破了几处法阵逼得荥阳军不得不后撤,又在路上设了兵马伏击,将他们切断打散,不得聚在一处。
有些隔岸观火的诸侯见到此种场景,生怕自己去晚了一步让北海侯全得了好处,便也大军压阵至荥阳。
此时,即便荥阳军力强盛,又有众多修士助阵,几路交战难免不敌,便又挂起了免战牌。
海瑶在摘星楼上看着堪舆图,认真思索着接下来要怎么对付他们,而得知荥阳王挂免战牌,不免心中好笑。
这荥阳仗着天道所在处处顺意,极少遇到困顿之处,现下不过略施小计他们就乱了手脚,依她看,要不是这世界天道太过强悍,根本轮不上他们来兴兵造反,就是不知道依照现在的势头,真逼得荥阳落了下风,天道会不会出手阻止?
海瑶咬唇陷入沉思,完全没有留意到殷朔望走到了她的身后,直到殷朔望单膝跪在了她身侧,她才反应过来,柔声问道:“荥阳军退到了何处?”
殷朔望没有答话,而是将手中端着的玉盒递到了她面前。
海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慢慢打开盒子,里头竟然装着荥阳王坐骑的头颅。
“你何时杀的?”海瑶惊讶问道,这狮头兽是荥阳王奇遇而得的灵兽,与他寸步不离,斩下这灵兽的头颅,必定是与荥阳王打了照面。
“刚刚。”殷朔望不以为意地说道,“他回荥阳城的路上,恰好撞进了我的埋伏。”
“那他人呢?”海瑶合上盖子,继续问道,她知道殷朔望有男主光环,但是没想到天命之子与天道所在相抗衡,还能这么强悍。
殷朔望见她没将心思放在这灵兽的头颅上,眼底隐隐闪过一抹暗色,沉声答道:“被我师父救回了军营。”
“可还有机会围堵?”海瑶立刻来了兴致,连忙跑到摘星楼窗边眺望。
“他不会退兵,退了便是将好不容易占下的领地让出,再要回来可就难了。”殷朔望跟在她身后,指着远处的山峦说道:“而我们也拖不了那么久了。”
海瑶知道他的意思,这一次大战她为了挫一挫荥阳的锐气,几乎调遣了所有能调遣的物资,可是先前幽王挥霍无度,国库本就空虚,要长久支撑战争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