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子凡离开秘境后却一直心事重重,到了此处也看着远处的城池不知在想些什么,海瑶留意到他的模样,略一思索,便将装着昆仑弟子和一众法宝的小鼎递给了他。
周子凡一愣,扭过头用眼神问她。
海瑶故意撇过脸不与他对视,闷声道:“你把你这些师兄弟,还有你们昆仑的法宝都带走吧!”
“这是何意?”周子凡有些不解道。
“你不是想回去吗?”海瑶刻意扬了扬下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看你这么心事重重的。”
她不等周子凡再答话,便将手中的小鼎抛出,小鼎在空中灵光一闪,将那幸存的十几个昆仑弟子都抛了出来,连带着还有几件法宝。
“你们没事吧!”周子凡连忙去扶,这几人方才激战,又在鼎里晕眩了许久,此时忽然出来,难免有些精神恍惚,不少人都在干咳呕吐。
海瑶一句话也不留,一将人放出就收回小鼎化作一缕灵光,往凡人城池中而去。
“阿瑶!”周子凡担忧喊道,可两手都扶着人,根本分不开身,他有些为难地来回看了几眼,终是在见旁边立了个防御的法阵,赶忙往城中追去。
海瑶一入城便没了刚才那一副傲娇模样,她晃了晃手中的小鼎,随意寻了个看起来富贵的酒楼入内,便清点起了这一次的战利品。
这昆仑鼎中剩下的都是极品法宝,还有不少稀世功法,可真是让她大赚了一笔,而她刚数完这些财产,就见厢房外的房檐上翻进来一个人。
周子凡身上还很是狼狈,这翻窗的样子真像个打家劫舍的,海瑶立刻换上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转过身喝起了闷酒。
“你这么忽然走了?”周子凡瞧出她不悦,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是该走了,不然还一直跟你同路?”海瑶不以为意道。
周子凡这人藏不住情绪,一听就有些着急地问:“为何?”
“为何?”海瑶笑着摇了摇头,“傻子,你还真当我是你师父不成?难道你没听到那几人喊我什么?也是,以你的年纪怎会认得我”
刚才情势紧急,可周子凡一直在海瑶身旁,四魔修的那些话他都听了进去,也从话中猜到了点什么,阿瑶她,肯定不是昆仑山所能容得下的修士,甚至有可能,是个正派人人喊打的“妖女”。
“我知道他们喊你赤灵魔姬。”周子凡闷声道。
海瑶点了点头,刻意凑到他眼前,目光相对,轻声道:“那你知道我做过什么吗?”
周子凡立刻想到了谢玄,阿瑶亲口说她她对剑君始乱终弃,只是这般事情,怎好由他来说破,便微微别开了眼睛,许久,才道:“男女之事,都是你情我愿,并非你的错。”
海瑶一听差点破功笑出声来,她强忍着笑意一脸严肃地继续道:“谢玄之事不过一时兴起,十九洲的修士恨不得手刃了我,都是因为我修成的剑法,能抢夺灵气为己用,甚至汲取他人修为增进自己,有这邪功,他们可容不下我。”
周子凡闻言眼神微颤,他看了眼自己常年握剑的手,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若是寻常的昆仑修士,得知自己这些年来修行的功法是个人人唾弃的魔功,必定会心生怨恨,要与教授他此法的人决裂,也是人之常情。
海瑶方才演了一出,一是她知道到了这一步不如敞开了话说,二是想欲擒故纵让周子凡愿意跟着自己。
可她没想到的是,周子凡刚才低头思索,既不是怨恨也不是纠结,他抬起头时,眼中满是坦然之色,极其认真的对海瑶道:“我与阿瑶相识这些年,于你来说,不过短短一隙,而我,则是半个人生。我入道修行,经历万苦才筑基,又有幸拜入昆仑,都是与你相伴,这些年来,难道我还不知你的为人?”
他说着说着,竟是有了委屈责怪之意,“他们说你是妖女,不过是因为你的功法邪门,可你人并非如此,谁人能比我更清楚!阿瑶必定也知道我周子凡是怎样的人,你何必用这些话来搪塞我!难道得了肉身恢复修为,就觉我是个累赘?想要将我激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海瑶愣了愣,没想到周子凡竟然一点后悔纠结的念头都没有,现下反倒像是自己在欺负他,她经历好些世界,见惯了尔虞我诈薄情性冷,这一下却被周子凡整懵了,不知该如何回话。
周子凡见她眼神闪躲,只觉自己是说中了,更是心中难受,低头轻声道:“也对,你是元婴大能,而我不过一筑基小儿,也并非出身贵胄,你哪里需要我这个徒弟,不,你甚至都不愿意收我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