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多保重,看来要取你性命之人,不在少数。”徐长婴看也没看殷朔望一眼,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殷朔望冷笑一声,“太子之位岂是那么好坐稳的,禹王之事,还望徐大人查个水落石出,不要再让我处在危险之中。”
“这是自然。”徐长婴轻轻颔首,便目送着殷朔望领军离去,他在心里数了数这支禁军的列队,面上的笑意全无,只剩下骇人的深沉。
海瑶被送到太子别院后便一直被关着,虽然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可她也不能随意走动,还时不时有丫鬟婆子来给她量身段,说是赶制喜服。
海瑶一点儿也没有抗拒,像提线木偶一样随他们摆弄,心中却一直在琢磨今天的发生的事情,此时不在局中,才越想越不对劲。
常老板与侯府勾结为的是坏她的名声,到时候她就坐实了克夫的骂名,会不会是禹王故意设了这么个缘由,好在栽赃殷朔望的时候再给他添个杀妻的动机,可是这样禹王没有必要中途就把她劫持了。
那常老板背后的就是另一派势力,他们不想自己成为太子妃,会不会就是殷朔望安排的,可这家伙今天一见她就喊太子妃,态度不对啊而且他似乎是知道禹王劫持了自己,早就准备了要救她,可没想到谢玄早了一步,所以在城门见到谢玄之时禁军的人才会有些惊讶。
若是如此,她对于殷朔望来说可真是用处不少,不仅是个对付人的棋子,还能通过娶她讨好皇帝,好个心机深沉的太子爷。
那常老板背后的势力又究竟是谁呢?
海瑶暂且将理不清的地方放下,开始思索起接下来如何走攻略任务的事儿,眼前的局面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既然这几人都对她有好感,只要想想如何平衡便好。
她当真开始考虑是做了太子妃养面首来的容易,还是不成亲继续在几人之间游走更好。
而此时院外下人的行礼声却打断她的思路,她对这镜子理了理自己的衣着,轻轻将眼眶附近揉红,正襟危坐地等着殷朔望入内。
殷朔望行至门前却停下了脚步,他打量着海瑶的神情,见她像是刚哭过一场,心里头不禁也产生了些怜惜,饶是苏慈再怎么厉害,也是刚经历了一番生死,想必心里头怕得很。
“苏小姐,又见面了。”殷朔望步入房中,低沉的嗓音听得人耳朵发痒。
海瑶扭头睨了他眼,轻哼一声没好气道:“原来是太子殿下,当初在船上没有认出殿下,多有得罪。”
殷朔望将茶盏递到她的手边,解释道:“当初我确是遇到了困境,才不得不掩藏了身份借了小姐的船一用。”
“我早该听谢玄的话,不将你当成是好人。”海瑶嘟囔了一句,懊悔地说道。
“你不会。”殷朔望笃定地说道,他想起海瑶在船上对他的态度,只觉这女子心底善良没有城府,被他这样心思深沉之人骗了也是正常。
海瑶故作生气地咬了咬唇,“怎么,耍我很好玩?说到底你们皇家的事与我何干?平白我就是你的姻缘?平白我就要被抓去杀了陷害你?”
殷朔望沉默了良久,才轻叹了一声道:“生在皇室,免不了陷于尔虞我诈的争斗中,我从小便在腥风血雨中长大,只要稍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
“那你还要娶我?”海瑶扭过头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我克夫吗?魏珩都被我克得尸骨无存,你也想要一样的下场吗?”
殷朔望见她这幅怒气冲冲的模样反倒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可爱,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前倾,看着海瑶的眼睛说道:“我命格也不好,说是天煞孤星,所以父皇不喜我,你我都煞,在一起说不定还能冲一冲。”
“无稽之谈。”海瑶咬了咬牙,涨红着脸说道。
“你若不愿,我也不会强求,毕竟也算是将你牵连进了乱局中,可是父皇也发了话,你我都没有选择,小姐若是信的过我,我殷朔望立誓,即便我死,也必定保你一世平安。”殷朔望垂眸顿了顿,才坦然地看向海瑶,极是坚定地说道。
海瑶是没想到这人还发誓,虽说这里面不知有多少哄骗她的成分,但眼前的殷朔望看着倒是真切,既然如此,她也就顺着演下去了。
“你别说什么死不死的。”海瑶有些着急地捂住他的嘴,犹豫了一番,才轻叹一声道:“我的命还不用你来担,眼下是陛下让我们成婚,不成就是欺君,事已至此,你我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再是不愿被牵连,也已经入局了,只得与你站在一起。”
殷朔望似乎也没有想到她这么通透,一点既明,心里头不禁有了些愧疚,这女子如此坦然又心地善良,自己却将人拉入火坑,可是他不这么做又有什么办法呢?或许她当真是良配,也算是这冷酷的深宫中唯一的一点儿安慰吧?
“太子殿下多保重,看来要取你性命之人,不在少数。”徐长婴看也没看殷朔望一眼,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