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清点了一遍,抬起手来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雪姬少女送给他的平安御守正安安稳稳的藏在那里。
在离开前,最后还有一件事。
炼狱杏寿郎离开自己的房间,独自沿着熟悉的走廊来到父亲的房间,熟练地敲了两下门,略微弯腰低头,向里面的人道别:“父亲,我要走了。”
说完,他停了一会儿,早已经习惯得不到回应。
出发的时间临近,炼狱杏寿郎转身离开。
门口,千寿郎有些不舍地将自己的兄长送出门,“路上一定要小心,多保重身体……”
早点回来,
他咬着嘴唇,把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
兄长杀鬼已经很危险很辛苦了,他不能再让兄长担心。
“唔姆!”炼狱杏寿郎拍拍千寿郎的肩膀,“我不在的时候,家里的事情,还有父亲,就拜托你了。”
炼狱千寿郎懂事地扬起笑脸:“有我在,兄长放心吧。”
“那么,我出发了。”
…………
炼狱宅,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走远,屋里,炼狱慎寿郎从门上移开视线,松垮地靠着墙,抬手抓住身边的酒坛子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酒。
他灌得太急,没来得及吞咽的酒液在胸口撒了一片。
炼狱慎寿郎不怎么在意地抹掉嘴边的酒,透过打开的门帐,眼睛无神地看着屋外灰白的天空,
“……反正……都是些没什么才能的人……做什么都不会有用……”
认谁看了他现在的这幅样子,都不会相信,这个人竟然会是受到鬼杀队队士们尊崇的、支撑起整个鬼杀队的最高战力之一,
曾经乐观开朗又意志坚定、像是火焰一样、笔直的伫立在所有人的前方,永远都满怀热情的炎柱。
在这个男人的妻子离去后,他就在接连的打击之下被心中的悲怆和绝望压垮,成了一把断刀,再也没有了曾经出鞘时的光辉灿烂,而放任自己在刀鞘里腐朽。
耳边传来院门落锁的“咔嚓”声,炼狱慎寿郎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杏寿郎,离开了,
他顿了一下,随手把喝空的酒坛扔出去。
再怎么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连那样天赋绝伦被誉为神之子的人都杀不了鬼王无惨,
他也好,杏寿郎也好,他们这些平平无奇没有天赋的人,
就算再努力,有什么用呢?
陶瓷的酒坛子在地上咕噜噜滚远了去,残留的酒液渗出瓶口,
伴随着男人一声干涩乏味的“无聊”,
“滴答”一下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