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对方的语气里略带埋怨,唐喆学点了支烟,语重心长道:“秧子,你知道么,我刚来局里的时候,看组长天天睡在车里,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那个时候才是真的没家,没朋友,没有一个关心他过的好不好的人……所以他看你这样,就想起过去的自己了,他是在关心你,你别怪他。”
侧头望着忽明忽暗的燃烧点,秧客麟忽觉眼眶有些发酸,拉过毯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住。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被别人忽略,习惯了把话都埋在心里头,冷不丁突然有人重视自己的心思了,感觉很怪,说不上来的怪。
等了一会不见秧客麟搭理自己,唐喆学问:“睡啦?”
角落里依然是一团寂静。发现自己把天聊死了,唐喆学无奈的皱眉笑笑,掐灭烟头,裹好冬季制服外套,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楼道里的人声嘈杂起来才把唐喆学吵醒。一看表马上八点了,他立刻收腿起身——躺木了,得撑着桌子缓缓。活动着酸胀的脖颈,他忽然看到林冬颈侧突兀的多了条红痕,不免诧异道:“你脖子怎么了?”
“没什么,蹭了一下。”林冬说着扔他桌上一份资料,“这是我昨天跟兰兰一起整理出来的,和陈钧同时住院的患者名单,你吃完早饭带岳林和秧子一起,把名单上人员的近亲属犯罪记录筛一下。”
“我先去刷牙洗脸。”唐喆学边说边抻了个懒腰,“昨天你几点回去的?”
“快十二点了。”
“那……谁遛的吉吉?”
“我哥。”
“……”
第二个哈欠打一半憋了回去,唐喆学心说这也就是你,换个人都雇不起“毒蜂”那么贵的小时工。
——啊,对了,租车钱也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