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一切都是循规蹈矩的,很少有这样有趣的人。

可是后来呢,后来东宫失火,那小太监在火光之中笑吟吟对自己道:“长孙殿下,往后你可要选个会磨墨的,我不能陪你啦。”

他代替他死在那了。

他总说,下辈子,他也要当个健全的人,不能大富大贵也好,但想做个跟殿下一样的人,这是他说过最大胆的话。

如今他顶替了自己,埋在了那东宫的砂砾之中,自己在这小镇里苟且偷生。

“阿辞,阿辞你说句话啊。”娄成业拱了拱他。

裴寄辞睁开眼,目光中有些冷,不过语气还算好,“你昨天就没带课业,等会严夫子的课,你打算怎么办?少不得又得罚站。”

还有心思跟他扯什么,甲板的谁谁谁前些日子订婚了。

娄成业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小子年纪最小,又最老成,被他看着总有一种跟长辈说话的感觉。

“走吧,去吃饭。”娄成业讪讪道。

两个人刚走出学舍,在拐角处就被人给堵上了。

“苏鸿震,你又干嘛?”娄成业不爽道。

这苏鸿震是娄成业最讨厌的人,表面上在夫子面前是温文尔雅,背地里拉帮结派,但凡有点学识的人,都跟他称兄道弟的,短短几日的功夫,学院里就有了以苏鸿震为首的趋势。

苏鸿震对裴寄辞笑了笑道:“听说你最近挺会抢风头的,不少夫子都夸你的字好。”

裴寄辞掀起眼皮,“嗯,所以呢?”

苏鸿震磨牙,“我这个人呢,最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