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真的不要太爷爷了?”太上皇问了三遍,最后一句,已经带了哭腔。
裴寄辞的眼圈也逐渐变红,手握成了拳头,小小的身子依旧挺拔。
没人知道,他突然被锁在东宫里,看着母亲病逝,看着父亲在书房癫狂,看着那些刺客冲进来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他想杀了这个宫里所有的人,他想让这些人都去死。
他憎恨所拥有的一切,也不想再去想之前的人生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告诉自己,他叫裴寄辞,他不是谢辞。
可终究在老人家一声声的质问之中,一颗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他哽咽道:“阿辞不敢认。”
皇长孙连葬入皇陵的资格都没有,已经贬为庶人,又哪有资格,叫他太爷爷呢。
太上皇闻言心肝都在颤,他朝前一步,终究是张了张口,随后,几步冲到了阿辞的面前,“你是我的曾孙子,是我给你赐得名字,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当年是在东辞山登基,我是想你继承皇位啊,傻孩子。”
“太爷爷当时是不知道啊,你就这么不要我了……”太上皇说到这,裴寄辞已经情难自禁,一下扑进了太爷爷的怀里。
没人知道他小小年纪,从东宫离开的时候,大病了一场,从此之后,大半年都没说过话,直到跟阿音跟阿清熟悉了,三个人玩到了一起,他那时候才露出第一个笑容。
裴渊跟弟妹,就是他生命中那段时光中,最后的光。
可是连裴渊都要被人害了,他觉得自己将永远坠入地狱,他要无所不用其极及去报复那些人。
多少个日夜,他都是怀揣着对谢氏皇族的憎恨在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