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裴渊只带了流风几人,剩下得让他们在军营休息。
马车里铺了厚厚的毛毡和虎皮,又加上了厚垫子,战影这辈子就没拉过这么慢的马,稍微颠簸一点都觉得马腿不受控制。
不过中途休息的时候,还是撒腿到附近的河边疯狂喝水。
可给宝宝渴坏了,昨晚上都没让人家喝上一口!
待入了城池,裴渊倒也没去几位副将落脚的地方,直奔了一处荒芜的山头。
“到了。”裴渊说了一声,率先下了马车,伸手将季知欢抱了下来。
两个孩子一下来,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一看根本就是个破林子。
裴渊牵着季知欢,将车上准备好的元宝蜡烛都取了下来。
“爹爹,这里是什么地方啊。”阿音跟了上去。
裴渊眸光朝向远处,随后温和笑道:“是爹爹的亲人,埋骨之处。”
当年顾家血案,满门抄斩,无数尸体被人丢在了乱葬岗。
是附近的百姓,将他们收拢起来,在这山头草草埋葬。
阿音不懂,爹爹的亲人不是裴家么?
裴渊也没解释,现在对于两个孩子而言,这些东西太沉重了。
他拨开乱草,流风他们已经拿着锄头还有镰刀在割野草。
季知欢入眼所见,那些坟堆其实就是密密麻麻的小土包,用石头垒起来,当作墓碑,连谁是谁,都分不清了。
裴渊的父母就在其中。
也许,就算那些百姓知道,也无人敢为他们立碑,反倒是如此,才能保全他们最后一点颜面。
若是不出意外,他本该生长在这片土地。
裴渊掀袍而跪,将贡品摆上,季知欢在他身边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