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澜问不出个所以然,心底微怒,正要发作之时,床上少年的手却伸了过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沈夜澜如此轻柔的动作,花无眠还是第一次见,心下已是像被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了,这会江晚还主动抓他的手?
这如何能忍?
花无眠压抑着心中的莫名怒火,再次开口:“沈夜澜,莫要让他碰你。”
这话实属有些莫名。
沈夜澜微顿,转过头去看江晚的时候,正待要回花无眠的话,江晚却打了岔,轻唤了一声,“师尊。”
他唇角正带着微微笑意,虚弱的看着他,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
但沈夜澜还是听到了,并且微皱了眉头。
江晚现下虽表现的很虚弱,但那握着他的手却固执地不肯松开,甚至轻微的摇晃了几下,像是撒娇一般,让沈夜澜微感不适。
他缩了缩手,试图将手从江晚手中抽回,却没抽出来,便又听他道:“师尊就别为难师兄们了,是我自己不识好歹,修炼的时候非要和大师兄比试,一时冲昏了头脑,差点用剑伤到了大师兄。”他似是连多说几句话都很累一般,说到这的时候已是喘得不行,停下来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大师兄也是为了自保,才出了剑,结果却不小心伤到了我。”
不小心?
沈夜澜挣动的手一顿,微挑了挑眉。
叶凛之做事向来谨慎,哪怕是为了自保,情急之下他也不可能会对江晚出这么重的手的。
将目光放到了叶凛之身上,不用他问,叶凛之便知他要问什么。
但是,这个事情他们谁都不能说,便也只能跟随着江晚,圆他的谎言。
叶凛之缓缓将低下去的头抬起,十分自责的看着沈夜澜,语气微低,“弟子那时灵气外泄,一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这才将小师弟伤得如此严重。是弟子学艺不精,对不起师尊,还请师尊责罚。”
他的话音刚落,李木姚又立马插了嘴,愧疚道:“也怪弟子无能,当时在场却没有阻止得了师兄,才让师弟受了如此重的伤,若要责罚的话,弟子也难逃其咎,忘师尊责罚。”
慕容雪有些懵的看着他们,一时间总感觉自己跟不上他们的脑回路了,但看他们都跟着江晚的节奏在走,他也只能顺势而上,跟在李木姚后面说:“弟子也一样,师尊若是要怪罪的话,也请连同弟子一起责罚。”
“……”复杂的看着他们,沈夜澜一时无言。
叶凛之他们三人自从跟在他身边后,就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谎,但此刻,沈夜澜明明感觉他们话中不对,一时间竟也不知到底该不该怀疑。
正在此时,花无眠终是忍无可忍,再次开口:“沈夜澜,你理理本座。”
与此同时,江晚又突然猛咳了起来,吸引了沈夜澜的注意力。
沈夜澜看向他的时候,他正挣扎着,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沈夜澜的手还被他抓在手中,就着这个姿势,他干脆将人扶起,靠在床头,想要将手收回时,江晚却怎么都不肯放手。
他再次皱了眉头,略不解的看着江晚。
江晚却一副虚弱之姿,好似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还握着他的手一般。
看他如此虚弱,沈夜澜也不好强行用灵将手挣开。再看这一屋的伤员,责罚什么的,也不好这会说。
顿了顿,沈夜澜道:“既然你们都受了伤,那修为之事也不必太过勉强,这段时间你们就在此好好修养吧!为师下次再来看你们。”
他说完,再次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还是没能将手抽出,不由得又多用了几分力。
江晚恍若刚刚才反应过来一般,急急松开了手,顿时红了面颊。
沈夜澜最后瞥了他一眼,就要离去。
江晚想要留住他,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因此张了张嘴,那句师尊始终没有喊出来。
“师尊。”
倒是有人替他喊出来了,喊的人是慕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