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越是羞辱,越是冷嘲热讽,颜格越是平静,因为他知道,唯有沉默是最高的轻蔑。
金钱,权势,高高在上的藐视的姿态,压垮过他的脊背,让他低头,被人踩进最深的深渊里,却从未获得过他的眼泪。
颜格觉得,这是迄今为止,自己不幸的人生中,最幸运的事了。
而这种幸运在靳思延面前,一次又一次地支离破碎。
这让他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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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吧出来的时候,颜格的眼角还是红的,失神地望着面前的马路,眼神始终是虚的。
靳思延锁好门,一回头,就看见这人失魂落魄地站着,瘦削颀长的身影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寂寥。
犹豫着掂了掂手里的车钥匙,靳思延眉峰微蹙,“你还好吧?能开车吗?”
颜格回过神来,脸上满是倦意,勉强扯了扯唇角,“能啊。”说着就要伸手去接靳思延的车钥匙。
靳思延顿了顿,在他之前收手,摇摇头,“还是打车吧,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
“没关系。”颜格咬了咬后槽牙,坚持己见。
打车的话,一会儿就要分开了,他开车送靳思延回去,就能多跟他待一会儿,以后来还车,也有借口见见他。
“……不。”靳思延迟疑片刻,还是把钥匙收回口袋里,转身朝路边走,语气不容反驳,“我不能放任你危险驾驶。”
颜格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涩涩的,还是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跟上去。
凌晨一点半,城市几乎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路上车辆都鲜少见到,更别说出租车了。
两人没有交谈。靳思延大概是有事,一直低着头看手机。
颜格站在他身后一点的地方,偏头看着空空荡荡的路口,没有一辆打着绿灯的车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