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格没动。
靳思延偏头看了他一会儿,觉得不对劲,皱着眉低头,微微凑过去,颜格仓促挪开有些发红的眼睛,慌不择路地攀着车门把手,“咔嚓”一声拉开,却没下车的意思。
“我前段时间……被人跟踪了。”颜格抿了下唇,欲盖弥彰地压抑着呼吸,低睫,没跟靳思延对视,望着面前昏暗的车前操作台,眼神发虚,“起先我以为是粉丝,后来才知道不是……”
声音越来越小,顿了顿,颜格扯了扯唇角,闭上了眼睛,“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你,是因为我清楚,如果你知道了这个事,肯定会想办法把我签过去,待在安盛比待在科蒂要安全得多……”
靳思延没说话,默默地听着。
的确,颜格说的一点都没错,靳思延是有这个打算,尤其是听见颜格说出“跟踪”二字的时候。
“但我不想去,我怕……”颜格下意识握紧手,在掌心的钝痛中找回几分理智,“我怕会连累你。”
颜格入行早,起点高,好处是年轻,有资本捧他,剩下的都是坏处。
父亲身亡,母亲入狱,霎时将他推至风口浪尖,一夜之间从红极一时的顶峰掉到遭人唾弃的谷底。
起初有人为他说话,说祸不及子女,更何况颜格本人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可他曾经得罪过那么多人,想搞他实在是太容易。
囚犯的孩子,道德上就说不过去,那些被他下过面子的土财主又很有背景,渐渐地公司顶不住压力,也没人敢护他,只得将他当做弃子,保全自身。
直到土财主因为涉毒坐牢,事情才平息下去,前后不过三四年的时间,再次爬起来,却发现一切都变了。
颜格知道,不堪的过往被挖出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现在,几乎没有隐私可言。
他不敢奢望别人关注他,甚至别人谈论他时,他都会下意识感到心悸,怕那些人在议论曾经在他身上发生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