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贵人面露难色,下意识低眸将小腹处的褶皱尽力抚平。一个冬日过去她又胖了些,衣裳已然紧了穿起来不大得体。
可照她的身份,断然没有一个季候做两批衣裳的道理,只好这么勉强穿着了。
“好歹也是大阿哥的额娘,穿成这样多不体面。本宫刚好得了几匹宁绸,极好的妃红色。你拿去做几身春日穿的,比内务府的料子要好。”
惠贵人喜出望外,忙不迭站起身要给钮祜禄氏行礼。
“臣妾得蒙娘娘恩赏,日后定会尽心尽力,好好替娘娘出谋划策。”
“快起来吧,你对本宫忠心,本宫自然不会薄待你。再有半月便是胤褆的生辰了,你这个做额娘的没新衣裳怎么行?”
钮祜禄氏倒称得上几分贴心,不过也没伸手扶惠贵人起身。
惠贵人用帕子默默拭去眼角的泪,似乎极为感动。她红润的脸蛋彼时越发红了,跟外头晚霞几近一个色。“胤褆能有娘娘照拂,是他的福气,也是臣妾的福气。”
“行了,天色不早快回去用晚膳吧。”
钮祜禄氏摆摆手,她是最不爱瞧人哭的。怯懦之人才时常落泪,她这等天子娇女,自是不会。
“娘娘怎么想着给她送料子了。”和卓觉着奇怪,那料子虽不算珍稀但也是上等货色。
“妃红色瞧着老气,给她穿不是正好吗?”钮祜禄氏朗声讥笑,显然并不将惠贵人当回事。
——————
乾清宫
梁九功刚从外头回来,衣摆沾了些泥,脚步匆匆。
彼时妞妞可巧在梨香阁伺候,康熙安安静静瞧着折子,并无半分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