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甬道上，两侧都是宽而高的砖红宫墙，在橘色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比白日里更为柔和些。凤鸾春恩车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像是一双手轻柔的手略过宫墙的倒影，踩着茫茫白雪，留下的唯有金钱堆砌起来的香味。

乾清宫内，康熙站在廊下逗鸟。

鸟笼子都罩上了一层厚棉衣，鸟倒是不冷的，反而还十分有精神。

听到凤鸾春恩车的声音，康熙这才将眼神从鹦鹉上挪开。

妞妞被众人扶着走下马车，她穿了一身淡蓝的旗装，旗装最上头脖领子的地方订了一圈小而厚的灰鼠皮子。

妞妞一张圆而红润的脸蛋被这圈灰鼠毛簇拥着，显得越发娇憨可爱。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妞妞见康熙今儿个的装扮也好看，貂皮帽子成色极好，在夜色底下都泛着油光似的。

“起来。”康熙牵起妞妞的手，摸起来怎么这么凉。

“安福禄，车内没有炭火吗？”帝王蹙眉，转眸去问安福禄。

不等安福禄回答，妞妞先就开了口。

“万岁爷何苦为难他，原是臣妾觉着雪下的好看这才打开车窗多看了几眼。炭火烧的足足的，不信万岁爷您瞧，臣妾的衣裳都被熏黑了。”妞妞说完，指着自己的裙摆。

上头金线织的葡萄祥云图案都黑了，安福禄在一旁松了口气，好在定妃娘娘心里头想着他的难处，否则今儿个又是一顿批。

“想看雪，梨香阁便能看。何必顶着冷风吹，愚蠢。”康熙蹙眉，难怪今儿个觉得妞妞的小脸格外红润，原来是被风吹的。

“准备一碗姜汤，给定妃娘娘喝。”

康熙吩咐，随即将妞妞拉进梨香阁。

“万岁爷，按照规矩臣妾应当先沐浴再侍寝。”妞妞不解，怎么康熙今儿个如此不讲规矩了。

“倒也不急那件事，今儿个下这样好的雪，朕要同你下棋。”

康熙轻笑，没想到妞妞居然一心想着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