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疼痛再次加剧，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感觉自己随时随刻都要晕过去，而——他回头看了一眼——而那个应该已经接住老奶奶，并送到医院的人，竟然冷眼旁观！

几小时前还说无论如何都会接住他。

超人真是毫无信——

他被非常非常轻柔地抱住，像是耳畔一丝似有若无的微风，宛若指尖一缕暖意融融的晨光。

在这一抹脉脉的温柔里，疼痛却如倒山倾海向他涌来，昏迷不过是半步之遥。

五条悟强忍着打起精神，却听到了人间之神的叹息。

“即使我无法消灭y，也应该能发挥点小作用，大家都很喜欢喊我。”克拉克说，“所以喜久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试试看好不好？下次记得早一点叫我。”

他想抬头，却被遮住了眼睛，眼前是绝对的黑暗。

“放心休息吧。”克拉克道，“小猫咪，你已经很累了。”

累？

五条愣了一下，然后想笑。

这个字他只在字典里学过、书本上读过、影视里见过，但似乎并没有人当着面对他说过。

嘛，他可是五条悟，他可是最强！

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氪星人未知的超能力，伴随着疼痛，他竟然真的感觉到了累，明明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咒灵罢了。

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放开控制，让精神松弛，于是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他闭上了眼睛。

【好感度达到45，是否兑换阶段性奖励？】

【宿主？】

【噢，好吧。】

克拉克飘在空中，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猫咪现在的心跳和呼吸，和之前他听到的，一模一样。

是非常健康、正常、有力的心跳和呼吸，血流的速度也透露出勃勃生机。

任谁都不会想到，猫咪现在的状况会是这样。

听到叫声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哥谭，而是在其他城市。这天晚上，不止一座城市爆发了y，像他、闪电侠、神奇女侠、钢骨这类速度快、机动性高的超级英雄，在各个城市间穿梭。

福特得到了自己家乡的都市传说——蝙蝠侠的庇护和训练，即使打着石膏，能力也得到了充分的锻炼，已经接近力竭。他没有回到医疗中心，而是进了蝙蝠洞里的实验室，因为他答应帮助蝙蝠侠研究自己消灭y的能力。

他在帮忙抓捕的时候一直有在监听大都会，没发现任何异常。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已经提前清理过一遍，直到他听到喜久福的声音。

他当即返回大都会，接住邻居奶奶的同时，看到了浑身浴血的猫咪，抬爪就毁灭了一只y。而那只y的危险指数，超过今晚他捕捉过的所有。

邻居奶奶脖子上的藤蔓立即消失，血像喷泉一样射了出来。他只花了0.001秒，就用热视线把几个出血点全部堵住，并把人放到最近的医院。

他回来得仿佛不曾离去，但他只是飘在空中，看着邻居奶奶家一片狼藉，地上是血肉、皮毛，看着猫咪艰难回头望了他一眼，瑰丽夺目的蓝宝石猫眼也染上了红色。

他的心在这一刻都感到紧缩，怎么会弄成这样。

他知道猫咪身上的疑点有很多，但他却始终愿意相信他。

因为——

没有反派会忍耐冗长的猫咪宣传教育片；

没有反派会乖乖地搭在他的手臂上，任他刷牙；

没有反派在超人家会过得如此恣意潇洒；

没有反派会在力量全无的情况下，拼命救一个不相干的人两次；

没有反派会为了救人，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弄得如此让人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接住了他，像接住一个破损但坚韧的灵魂。

归根到底，他只是一只像格鲁德一样拥有智慧，却心地善良的小动物而已。

克拉克把遍体鳞伤的猫咪带到了孤独堡垒，放在修复仓里。

修复仓放出射线开始扫描，没过一会儿，屏幕显示了一个绿色的48h，代表可以修复，修复到完全健康，需要48小时。

克拉克这才放下心来，按下启动按钮。

他退出了孤独堡垒，飞回大都会巡视了一圈，抓了一些新生的y02，又带了一点猫粮猫罐头放回孤独堡垒。

不是没有y01，是经过一晚上的抓捕，他们确认了y02和y01之间没有直接进化关系，所以考虑到效率和危险程度，先放过了y01。

他又看了一眼躺在修复仓的猫咪，原本猫咪露出的白骨已经被一层薄薄的肌肉覆盖。他单手搭在修复仓上，正打算通过公共频道提一提喜久福的事情，更新关于y的重要情报。没想到，还是奥利弗先在公共频道开口了。

奥利弗：[星城出现未完全觉醒者。]

普通人在发生变化，能够逐渐看见、消灭y，消灭的能量来自于自身的负面情绪。

这个重要的情报在第一时间，就被克拉克通过公共频道告知了全体正联成员。福特，被他们称为0号觉醒者。

但奥利弗现在却说出了——

[未完全觉醒者？]布鲁斯在频道问道。

哥谭最早发生情况，所以也最早解除危机。布鲁斯已经给福特打了恢复剂，正在福特身上贴满电极片，观测福特在使用能力时的生理反应。

奥利弗解释了一下：[只能看到，不能消灭，是我们公司的财务，已经吓晕过去。]他又补充道，[之前我有抓着y01到公司召开全体会议，没有一个人看得到。]

戴安娜随手捆住一只y02，往笼子里放：[这种觉醒的机制是什么？]

福特的觉醒让他们一开始以为，是在被y造成生命威胁，会迫使人类觉醒。但在哥谭y大爆发的中期，布鲁斯实验了一下，并不是。

那时候，福特的能力已经□□练得不像之前那样时灵时不灵，因此，布鲁斯在所有人的旁听下，专门从各个巷尾挑选了几个充满戾气、整体想着报复社会的恶棍倒霉蛋，让他们暴露在y02的威胁下，结果无事发生，大家都表示了不同程度的失望。

[或许是随机？]拉尔夫道。

中心城的y虽然有增加，但量不多，所以拉尔夫已经在打击小型的违法犯罪了。

克拉克靠在修复仓前，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巴里惊呼：[又出现了一个完全觉醒者！就在我面前，直接消除了y01。]

巴里不在中心城，而是在星城。

拉尔夫：[好耶，人类的反击！]

布鲁斯看着电脑上的数据，道：[等我做完实验，再出去巡视一趟。]

之前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星城和哥谭的y特别多，中心城、大都会之类的就很少。现在知道了y是诞生于情绪——负面情绪，大家才恍然大悟。

星城压抑、哥谭阴暗，城市基调就透着抹不开的黑色。而大都会、中心城这样阳光普照的城市，大家生活可以称得上乐呵，每天都还算开心。

大家也都能理解布鲁斯为什么这么说。星城有，没道理哥谭没有。更不用提0号觉醒者福特还是哥谭本地人，三个月前才从哥谭搬到大都会。

刚刚没有发现，可能是初次爆发没经验，他们抓得太快了。

克拉克终于开口，他说：[如果觉醒者里面，包含只能看到，不能消灭的未完全觉醒者，和像福特一样的都可以做到的完全觉醒者，那福特是不是不能被称为0号觉醒者？]

钢骨立刻跟上了思路：[你是说……]

他们是超级英雄，他们负有守护世界的责任，因此尽管也曾自我研究，但还是没把自己放到普通人的位置上。

布鲁斯沉声：[我才是真正的0号觉醒者。]

在各地都发现y之后，他们有互相对过时间，布鲁斯是最早看到y的人。是这样的话——

戴安娜：[如果我们也是逐渐才看到的，那么y真的是半年前才出现的吗？]

众所周知，y01是没有攻击性的。

克拉克道：[另外我需要补充一点信息，喜久福的确可以消灭y。]

福特是在猫咪的引导下觉醒的，关于y的结论，是在猫咪的协助下得出的。y的知情者，一只神奇的猫咪。对此，大家都没有觉得很意外。

克拉克道：[为了救人，应该是以极重的代价突破了限制，消灭了y。目前重伤，在孤独堡垒治疗。]

巴里迟疑道：[但是……你不是一直在监听他？]

克拉克道：[是，我没发现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