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派药中,没有再出现先前哄吵的情况,后来的人被先来的人提醒安安静静地排着队,接药时,每个人都和邵昭聊了两句。

别看两句不算多,这么多人结合起来,套出的信息量巨大。

收获颇丰,药水也给每个来求药的人都分上了。转头看一眼,案板上摆着的药草还剩下一小部分,正好是一份药汤的量,想了想,取出一张油纸包了起来。

听几个年纪稍大的妇人说起,秦氏妇人的家是在离城门较近的草房。

从城门那边来这里横跨了半个悬炉城,秦氏妇人至少是提早了一个时辰赶来的。

幸好邵昭已是修士,灵力凝聚在双腿可健步如飞,不消几刻便已到达那里。

城门附近居住的人家多半穷困潦倒,秦氏妇人的家尤甚。虽说也是木梁黑瓦,但破旧不堪,屋顶上几处已经漏出大洞的破口因为没有财力用于修补,只用茅草和石块虚虚地掩盖住──显然是遮不住夏日的暴雨,也挡不住冬日的风雪。

哪怕是邵昭来到这个世界那一晚,原主好歹也是住的能遮风避雨的小屋,甚至有干净的院子可以放置药架。

世界确实是有参差的。

邵昭默了片刻,悄无声息藏在窗边,泛黄发霉的窗纸和屋顶一样,已经破了好些洞,几乎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她透着其中一个小洞看里面的情形。屋子透光性并不太好,昏暗中隐约传来男人虚弱的咳嗽声,能看见床榻的一角,看着起伏,大约是病得躺在床上。

秦氏妇人没了在棚子前市侩尖锐的锋芒,小心翼翼地端着碗热水放在桌上,说话虽然依旧不是什么好话,语调却温柔许多:“你好点了就来喝点水,我听医馆的人说过,多喝热水也能治病。”

撇着嘴的样子竟有些别扭的意味。

秦氏丈夫笑了两声,全然不在意妻子别扭的话,温和地说:“是我拖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