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湛罕见地显露出茫然的神色,盯着自己手心,总觉得这上面本应该有更多东西,有霜寒,有荣耀,有洛月嫦,还有更多……可是现在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有血。

心魔瞧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嘲弄的笑容,这笑容转瞬即逝,它的手攀上殷湛的脖颈,声音如夜枭,低低地蛊惑他。

“真可怜,无聊了吧,本座为你找了点乐子,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它再度融入了殷湛体内,操控着他的思维,让他不再多去思考。

找的乐子不是其他,武宗里死气沉沉的,连走路都不敢踢一块石子,要说乐子,也就是揭竿起义翻一翻天了。

和洛月嫦一起关在殿里的巫行不知什么时候溜了出去,重整旗鼓联合弟子杀上殿上来时,正是月上高梢,殷湛一条腿盘在主位上,一条腿放下时不时踢踢椅子。

掀起眼皮看大殿里把他围成圈、杀气斗志如火朝天的昔日师兄弟,他摇摇头道:“同门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诸位也是要计划着运筹帷幄的,害我白白苦等了几个时辰。”

“还是说,师尊和剑尊不在,你们就成了丧家犬,脖子上栓了套环,连吠都得手拉手才敢大声?”

殷湛看着巫行收整好了衣冠,又是从前高高在上的首徒之风,那把暗地里杀过无数人的灵剑如今对着同门师弟,没有一个人阻止。

他突然扶额笑了。

“巫师兄,从前我就最服气你了,真的。”他说,“我执剑对着同门就要千夫所指,师兄执剑对着我就是替天行道,很好,很好。”

他起身拾阶而下,一身绯红衬得他冰冷苍白。环视一周,抬手厌烦地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