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烤干后,邵昭把它潦草地往一旁推了推,因着连日来的疲倦,她甚至来不及把灯吹灭,就缩在椅子里,头枕着手臂沉沉睡去。
她很累,就像在垃圾堆里翻滚了许久,明明是脑子干的活,却分明全身都在酸痛。
最令人发指的是,即使这么累了,她的梦境还是要来侵扰。
那实在不是什么轻松有趣的梦境。
在梦里,邵昭看见自己穿着沉重繁复的华服,一遍一遍跳着请神舞。
身上很重,她的手脚不受控制地动作,跳到精疲力尽还是不能停歇。
请神舞,这是只有她来跳才能降下神谕的舞。身周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虎视眈眈盯着她,让她觉得,假使她停了下来,立刻就会被那些躲在暗处的“猛兽”撕得骨头都不剩。
她不能停。
直到手脚变成石块碎裂,直到血肉腐坏看不出原样,里面的白骨也还在动作。
被禁锢的日子是看不到尽头的,她跳着请神舞,却是那个最不相信神明的人。
眼皮上一抹凉意抚过,她终于从这个梦境之中惊醒。
“军师?你做噩梦了?”
一睁眼是越仙儿担忧的脸,她的背后房门大开,越仙儿背对日光,脸陷入阴影之中,一瞬让她想起来刚才梦境里的目光。
“军师?”越仙儿又伸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