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退的半步落进伍胜眼里,于是对这个没用的亲儿子越发嫌弃,眉头皱得也越发紧,高高竖起的眉峰便像是老虎吊起的那两只白额,威猛慑人。
“父亲息怒,”伍锋出来打圆场道,“弟弟有心参加大比是好事,以前也就是年轻,难免爱玩了些,现在主动过来,想来是长大懂事了。”
“他要是真懂事今天就该找个地方躲着别让人瞧见,他那点武功,来参加根本就是丢人现眼!”伍胜仍然是嫌弃,但语气好歹缓和了些。
伍锋又劝了几句,伍胜终于不再骂伍俊,不过也没给什么好脸,只径直往观战台那边去。
伍锋和伍俊跟在他身后,伍俊方才被骂时连头都不敢抬,此刻终于敢稍稍抬起头,就见到父亲的背影,以及伍锋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孔。
伍俊是半点没有领伍锋帮他说话的情,他会被父亲这么嫌弃归根究底就是因为有伍锋这个对比,明明他才是他爹的亲儿子,结果他爹倒是对这个收养的义子喜欢的不行,要不是伍锋跟他爹长得半点不像,他都要怀疑伍锋是不是他爹跟外面的女人偷偷生的私生子了。
像是察觉到伍俊的视线,伍锋迎着那毫不掩饰主人憎恶情绪的视线对伍俊微笑了一下,便如宽厚大度的兄长那般,伍俊却只觉得对方虚伪,他厌恶地转过头,心道给他等着,等会儿就叫柏空帮忙把伍锋这个虚伪小人打成猪头。
“今年军中有什么厉害的新人?”伍胜大马金刀地往看台上一坐,询问着身旁的伍锋。
“是有几个潜力不错的……”伍锋一一为伍胜介绍,而伍胜一边听着介绍,一边扫视着目前正在进行中的八个赛场,参赛的大多都是些他熟悉的脸孔,也不能说这些将官的比试不精彩,毕竟能在他的定胜军中混出头的,那必然有过人之处,只是看多了着实没什么新意,因此他的视线都是一扫而过,几乎没有停留,唯独在西南那一隅的赛场上,伍胜稍稍停留了片刻。
“那是谁?”他指着那正在跟熊康交战的黑衣男人问。
“那是……”伍锋眯着眼观察对方,他对军中人员了若指掌,却说不出此人的来历。
唯有伍俊得意洋洋,终于到他表现的时间了,于是立刻站出来说:“爹,那是柏空,我带过来的!”
“柏空?”伍胜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道,“就是昨天出手帮你制服刺客的那名侠士?”
“就是他!”伍俊说,“爹,你别看他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但那是因为他刚刚下山,声名还没显出来,实际上柏空的武艺相当了得,我看那些江湖上成名许久的大侠宗师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像是应证他说的话,那位以臂力过人闻名军中的熊康熊卫镇抚,刚刚跟柏空交手不到十个回合,便被柏空摔出场外。
熊康的武艺不算特别厉害,但因为他那天生的如熊般恐怖的臂力,在军中也是罕逢敌手,当然,也不是没有克制他的方法,只要身法敏捷些,不让对方近身就可以了,伍锋十五岁时便是这样战胜对方的。
但在场众人都看得分明,柏空战胜熊康靠的可不是身法,他根本就是跟熊康硬碰硬,以摔跤的方式,把人高马大、足有两百斤重的熊康摔出去的。
熊康的臂力已经如熊般恐怖了,此人的臂力竟是比熊还恐怖吗?
在旁观战的将士们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惊愕,看着柏空的视线犹如看着什么怪物。
弄得妖怪开始心虚,心道自己是哪里露馅了吗?为什么他们都这样看自己?难道是他刚刚用的力气太大了?
不应当啊,他明明是留着力的,他刚刚用的力气,还不到跟雾隐山那只黑熊精摔跤时用的力气的一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