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我这是替锋哥气不过!”熊康气愤道,“那小子哪里是凭实力赢的锋哥?若非他用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今日的魁首会是他?”

另一侧的吕贤哼笑一声:“少拿锋哥说事了,我还不知道你?你自己输了气不过就自己骂,别扯别人。”

“姓吕的,说得你好像没输一样!”熊康怒道。

“我是输了。”吕贤无所谓地耸耸肩,“但好歹我还坚持了百十来招,不像某些人,十招都没过就被人扔了出去。”

“你说什么?!”熊康拍桌而起,他如熊般恐怖的力道下,那木头做的矮桌在顷刻间便断裂成两截,一旁的侍女瑟瑟发抖,唯恐被卷入什么争端。

这不是没有必要的担忧,屋内的气氛在熊康拍桌站起的那一刻便变得剑拔弩张,吕贤面露冷笑,他输了他也不痛快,只是没像熊康那样表现出来,既然熊康这么不知好歹,那便跟他打一场,他是打不过柏空,但总不至于连熊康都怕了。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之际,一直未曾出声的伍锋突然说了一句:“够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但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听到这两个字,虽然各自都有不忿,却也都坐了回去。

“都是兄弟,喝酒就痛痛快快喝酒,不谈别的。”伍锋朝众人敬了一杯,“今天这顿照旧还是我请,兄弟们想喝什么尽管点。”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褚策笑着道,“老鸨呢?把坊里的姑娘都叫来!再给熊老弟换张新桌子,先前那张可不够结实!”

众人哈哈一笑,屋内气氛被褚策这么一打岔,也慢慢松弛下来,男人们很快左拥右抱,跟陪酒的美人们调笑玩乐。

唯有熊康,还是怎么想怎么不痛快,毕竟所有人里就属他输得最快,他以力气闻名,结果被柏空这么轻轻松松地扔出场去,可谓是面子里子一块丢了。

不耐烦地挥开身边喂酒的侍女后,熊康突然想起一件事,他道:“柏空说要用三千两银子帮赎身的那个乐伎,是不是就在教坊司?”

“对,好像还是个男的。”褚策搭话道。

“这小子还是个痴情种,你们都听到了吧?”吕贤搂着姑娘喝酒说,“伍大人问他要什么赏赐,他不要官不要名,就要给这个乐伎赎身,啧啧,也不知道这乐伎长得什么妖精模样,能把这小子迷成这样。”

“想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还不简单?”熊康大手一拍,招呼身旁的侍女道,“去,去给爷几个把人喊过来!”

“你可注意着点,”褚策提醒道,“我看伍大人可是很喜欢他,将来说不准得成咱们的同僚。”

“放心,我又不是他那种不男不女的二椅子,老子对男人没兴趣!”熊康笑骂道。

说是这么说,众人却都知道,熊康把人叫过来,那必然不止是看看,但到底只是个乐伎,他们就是真把对方怎么样了,柏空又能如何呢?

伍俊用柏空来打伍锋的脸,他们再用这个乐伎来打柏空的脸,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没有人阻止熊康,伍锋也没有,一行人笑闹着喝酒,片刻后,包间的门再次被人打开,抱着琴的乐伎出现在门外,熊康吆喝道:“哟,人来了。”

正跟□□玩闹喝酒的男人们纷纷抬起头,不知道那乐伎是不是被这么一群健壮魁梧的男人吓住了,推门后便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动弹,也不说话。

“杵在那儿干嘛呢?”熊康不耐烦道,“老子花钱叫你过来不是让你干站着的!”

像是从噩梦中惊醒,楚逸尘被这一声喝骂唤回了神,他微低下头,表现出一副温驯恭顺的模样,抱琴走进屋内。

在这短短几步路中,他的心念在瞬息间几转,伍锋为什么会找上他?是巧合吗?

不,自己在教坊司并不是有名的头牌,他们不该巧合到专程点自己。

那是为什么?已经十年了,伍锋或许压根就不记得自己,更不会突然找上来,除非……对方其实不是因为自己来的。

楚逸尘心里有了个猜测,他定了定神,克制着不让自己在伍锋面前表现出异样引起对方的注意,同时,他选了个离伍锋稍远的位置坐下,调整着琴弦,状似寻常地询问:“客人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