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空连忙去找,他很快在楚逸尘当初进山时背的那个行囊里找出一个瓷瓶,他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药,先拿给柏树妖辨别了一下。
柏树妖拿开瓶塞嗅了嗅,确认无误后,交给柏空说:“不要让他咽下,放在舌苔下面含住。”
柏空依言照做,他拿了一粒药丸放在楚逸尘舌苔下,含服后不过数息,楚逸尘青紫的面色就缓解了许多,虽然人仍在昏睡着,但呼吸也变得平缓了,指甲上也恢复了血色。
柏空见状稍稍安下心,他往炭炉里又加了点炭,将屋内稍降了一点的温度再升起来后,又问了一遍先前的问题。
“这个病说严重也严重,”柏树妖说,“就像今日,如果处理不及时,很可能会直接病死。”
会死?!柏空一下绷紧了耳朵,没等他去晃柏树妖询问解法,就听柏树妖话锋一转,说:“说不严重,其实也不太严重,他这病不是天生的,完全是外力刺激所致,只要远离刺激源,平日多注意保养,不要受冷受寒,就能够不再犯病。”
“外力刺激?”柏空一呆,他突然想起,楚逸尘之前好像确实从来都没有过心痛的毛病,顶多是身子骨弱点,被风吹了容易发烧,而对方第一次心口发痛,好像就是八月十四,他假死前的那一晚。
他回忆着自己当时跟楚逸尘说话时,楚逸尘被气到捂着胸口的模样,内心一下心虚又忐忑了起来,这心疾之症,不会是被他气出来的吧?
他将自己的猜测朝柏树妖一说,柏树妖以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柏空,心道幸好他是个树妖,没有人类这样脆弱的五脏六腑,不然迟早也得被柏空气出心疾。
柏空被这眼神看得莫名其妙,缩着脑袋,讷讷地问:“我猜得不对吗?”
简直错得离谱!柏树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思量再三后,觉得靠柏空自己悟出来不知道得等到哪年哪月,反正他也助推了不止一次了,不如再推一次,所以干脆挑明说:“若我所料不错,他这心疾确实是因为你,不过不是被你气的,是因为你的死对他打击太大,才会气血攻心,伤了心脉。”
“我的死?”柏空怔住了,他当日假死后便离京了,也没看到楚逸尘后来来找他时吐血昏死的事,他从来没想过楚逸尘会因为他的死如何痛苦难过,毕竟在他假死前一夜楚逸尘还说了不爱他。
人类的七情很多都是跟爱恨联系在一起的,因为爱,方才会被对方的悲喜所牵动,为会对方的处境所伤怀,楚逸尘既然不爱他,那么自然也不会为他如何难过,又怎么会因为他的死而罹患心疾呢?
柏树妖说出这个答案后,他兀自不敢置信了一会儿,片刻后又突然反应过来这个不是最紧要,眼下最紧要的是——
“可在他眼里我已经死了,那岂不是说这个刺激源会一直存在,他的心疾也还会再犯?”柏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