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小叔子用爪子拍地,一连串“汪”了好几声,楚逸尘虽然听不懂狗语,但也大致能猜出来这是在指责他装病骗狗。
“我错了,下次不这样了。”楚逸尘老实认错,其实听到大狗一开始那几声惊慌急切的叫声时,他就有些后悔了,装病并不是一个好方法,这是在辜负对方对自己的关心。
“汪汪汪!”不过大狗显然还没有消气,他仍在“汪汪”叫着。
柏空方才那一刻是真的被吓到了,他自从知道楚逸尘的心疾是因为他才有的,就一直很愧疚担心,每夜不惜熬到半夜,就是为了帮楚逸尘温养心脉,心疾不要再发作,可这个人竟然装病吓他。
楚逸尘也知道自己理亏,便乖乖坐好,听一只狗教训,虽然他一个字都没听懂就是了。
“汪”了半晌后,楚逸尘估摸着差不多了,狗小叔子应该饿了,便主动说:“先吃饭吧,再不吃饭该冷了。”
一听到干饭,狗小叔子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他选择了暂时停“汪”,先跟着楚逸尘去灶台边吃饭。
楚逸尘本来想着狗小叔子吃完饭差不多也就该气消了,可这回大抵是真的气到狗了,狗小叔子竟然在干饭的时候,都要在把饭咽下去的间隙里回头冲他“汪”两声。
甚至晚上上床睡觉时,狗小
叔子也仍然在他耳边“汪”。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楚逸尘再次忏悔,“不该用这种方法试探你。”
他这么一说,柏空倒是不再“汪”了,因为他也知道,楚逸尘搞这一出,归根究底,是为了试探他到底是不是个妖怪。
他倒伏着耳朵,狗脸上露出了与楚逸尘如出一辙的忏悔,忏悔他对楚逸尘撒的一个个谎。
楚逸尘注意到了狗脸上的变化,心道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试探计谋都是下策,果然还是得攻心为上。
“你应该也知道我一开始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将柏空的遗物交还给他的爷爷,我本打算事成之后,若柏空的爷爷不要我赔命,就随便找个地方孤老。”他一方面在尝试攻破狗小叔子的心防,一方面也是在剖白自己真实的内心,“我知道我有心疾,没人照看很危险,但我其实不在乎什么死亡,什么时候心疾发作死了,又或者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死了,那也就是死了,于我而言,活着和死了并没有什么分别。”
柏空一直低着头耷拉着耳朵,但听到楚逸尘说“活着和死了并没有什么分别”时,他忍不住抬起头去看对方的神情。
就是这一抬头,他才发现楚逸尘也一直在看着他。
楚逸尘看着柏空说:“这些日子,我活得像具行尸走肉,一直到遇到了你才有所改变,我一开始其实并不想养你,可柏空的爷爷将你托付给我,我就得担起责任,我自己可以活得不像样子,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但为了照顾你,我开始试着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