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自己那间厢房,还没等坐下,之前负责替赵邺传话的那名太监就又来了,他似乎是已经得到了消息,此刻对楚逸尘的态度比之前更加客气,躬身行礼道:“楚公子深明大义,陛下甚是欣慰,特地让奴婢来问问,屋中可缺些什么?天气愈冷了,要不要添上几个炭炉,加一床被褥?”
“不必了,屋中什么都不缺,不麻烦公公了。”楚逸尘笑了笑。
“那奴婢便不叨扰了,楚公子有需要,跟他们吩咐一声就是。”太监笑着又行一礼,留下两个内侍伺候楚逸尘,随后就回去跟赵邺复命了。
“你们也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洗漱一下。”楚逸尘对着屋中留着的两个伺候他的内侍说。
内侍听令离开了,屋子里空荡下来,楚逸尘起身关上屋门,一直到他关门之前,他都是一副冷酷不念旧情,要跟那个妖物划清界限的模样,但等到屋门彻底闭合上,像是罩着的那层伪装的硬壳破裂了似的,他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力气,倚着屋门滑坐到了地上。
他苍白着脸,看着手上,衣袖上沾着的鲜红血迹,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他将刀刺入那一刻,柏空眼中不敢置信的受伤神情。
他以为他昨夜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真正去做这一切时,他还是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痛,痛到他面色发白,痛到他难以呼吸。
“如何?还顺利吗?”确认人离开后,柏树妖便骑在狐狸背上,从屋子角落的藏身处跑出来,想跟楚逸尘询问一下事情进展。
可他和狐狸过来时,就看到楚逸尘倚门而坐,捂着心口,唇色发白,大口大口地喘气,似乎难以呼吸的痛苦样子。
柏树妖一见便知这是心疾又犯了,忙问:“药呢?你随身带了吗?”
楚逸尘想回答,可他说不出来话,只用不停哆嗦的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柏树妖赶紧去袖口里寻找,很快找出一个小瓷瓶,从瓶子里倒出两粒药闻了闻,确认没错后,让狐狸垫着自己,爬到楚逸尘的肩膀上,将药喂了进去。
药丸的苦味顺着舌苔蔓延,楚逸尘的呼吸渐渐平复,可他脸上的痛苦,却没有消退下去半分。
柏树妖见状叹了口气,虽说他没有和这两人日日住在一起,但柏空却也时常去问他,所以他对楚逸尘的身体情况还是很清楚的,自开始修行后楚逸尘的身体便好了许多,这病也是许久没发作过了,如今突然发作,原因不做他想。
“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这么做也是为了救柏空,何必自己为难自己呢?”柏树妖试着宽慰道。
今日去帮赵邺取血一事,是昨夜柏树妖和楚逸尘一起商量后决定的。
在太监来带楚逸尘去找赵邺会谈前,柏树妖想出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便是用柏空的血加入绘符的朱砂之中,来弥补楚逸尘灵力的缺失。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人打断了,等藏在楚逸尘的袖子里,跟着去旁听了一番楚逸尘和赵邺的谈话后,回来便立即跟楚逸尘说了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