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生气。”柏空说完便继续干饭了。
楚逸尘试着去摸了柏空一下,见对方还主动蹭了蹭他,确实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便松了口气。
他以为这茬已经过去了,可到了午后,本该是他坐在屋中看书,柏空趴在他身边打盹,像一个巨型毛绒靠枕一样陪着他度过这段悠闲的时光,就像之前那些天一样。
可今天,柏空非但没有让他靠着,甚至还自己跑到了屋外,趴到草地上跟柏树妖一起晒太阳去了。
晒就晒吧,楚逸尘也不是事事都要柏空陪着,只是柏空这些天都对他寸步不离,突然离开了,让他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像是少了点什么。
他压抑着心底的异样感,没有去找柏空,毕竟这说起来这也是好事,柏空跟他跟得不像之前那么紧,他就可以有点自己的空间了。
但紧紧是午后不贴着他也就罢了,柏空这个反常的行为持续了一整天,甚至到了晚上,他都不准备再上床睡,而是像之前装狗那段时间一样,趴到了地板上。
楚逸尘终于忍不住了,他拍拍空了一大半的床榻,问柏空:“为什么不上来睡?”
“地上凉快。”柏空随便找了个理由。
楚逸尘挑起眉毛,这才几月?雪刚刚化冻,他都还盖着棉被呢,柏空即便毛多保暖也不至于这个天就要睡到地上乘凉,这理由假得不能再假了。
但这个理由是假的,真实的理由又是什么呢?楚逸尘实在想不通柏空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明明中午之前还跟个甩不掉的尾巴似的跟在他后面。
要说是生气了吧,这也不像是生气,柏空生气时神情变化是很明显的,即便努力装得不生气,耳朵和尾巴也会让他暴露,楚逸尘特意看了下柏空的尾巴,摇来晃去的,是很正常的频率。
那还能是什么呢?
楚逸尘想了半天,冷不丁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柏空听得先是一愣,随即赶紧否定说:“没有啊!”
楚逸尘抱着双臂,面露怀疑。
其实他也觉得这个原因不太可能,他们的感情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如果柏空不是真的爱他,最后也不会顿悟成神。
不过他实在想不到别的原因了,而且,他还没忘记柏空那奇葩的审美,在柏空眼里,“丑陋无毛”的他甚至不如一头野猪,男人都是爱美且喜新厌旧的,在教坊司待的这些年,楚逸尘见得多了,虽然他自己也是个男人,但他深知这个被世俗礼教过于优待的群体中,有部分人的品行之低劣,甚至会把背着妻子去花楼寻欢当做炫耀的谈资。
柏空当然不会是这种人,但楚逸尘还是准备先诈一诈他,攻破对方的心防后,再逼问真正的原因。
“你最近好像跟那只黑熊精走得很近。”楚逸尘眯着眼说。
“没有!”柏空耳朵都紧张得直直立起了,他解释说,“这附近有一棵树上新建了个蜂巢,那只黑熊精来偷蜂蜜,我只是把它赶走而已!”
“那是那只山猫?”楚逸尘又说,“我最近总看见你追着它跑。”
“也没有!”柏空着急地说,“我只是追着它玩而已!”
柏空最喜欢也追擅长追兔子,他捕猎兔子的能力可谓是炉火纯青,堪称兔见愁,但一直追兔子多少也觉得没有挑战性,于是柏空偶尔也会追些其他动物,像山猫这种身法灵巧,难以捕捉的猎物就很有趣,他会玩闹一般的追上对方将其一爪子拍倒,再放掉,下一次再捉,一直等到他玩够了换新的猎物为止。
那只山猫只是倒霉被他选上,他对山猫绝对没有任何私情!柏空举着爪子向楚逸尘发誓。
楚逸尘见柏空一脸慌张,应该诈得差不多了,便问:“那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这么反常?”。
要是之前这么问,柏空不会老实回答,因为他不想让楚逸尘觉得他很笨,连伴侣之间要保持距离这种事都不懂,但现在他几乎是忙不迭交代:“是柏树妖跟我说的!”
他把柏树妖跟他说的从头至尾复述了一遍,卖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