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孔知晚垂眼,慢慢回握她的手,也笑了,“借你吉言。”
她已经遇到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石漫。
石漫掐着时间送她出门,还未到黄昏,她刚要过门卫亭,王大爷叫住她了:“姑娘,外面来人咯。”
“谁?”石漫无所谓地看去。
“那位大少爷的人,请你去看什么表演。”王大爷才是语出惊人的灵魂人物,“他是不是在追你?早说,白给你物色对象了。”
孔知晚一顿,也看了过去,眼神有点冷。
久候多时的司机先生打开车门,恭敬地低头:“石副队,向少有请。”
“你们向家业务越来越广了,投身教育事业之后,现在又发展到拐卖人口了?”石漫靠在门边,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家终于要读点圣贤书了,原来还是蛮匪那套,怎么,这次您家二夫人没空,大少爷顶上?”
“您误会了,是有关七中的‘非常’,向少知道之前一直是石副队为此事奔波,他自然不会抢了您的功劳,所以特意请您过去,观赏见证。”司机先生不卑不亢地笑了一下,“——断灭妖蛇,除咒邪鬼。”
石漫眯起了眼睛。
这是设了阳谋的鸿门宴。
她侧身对孔知晚挥了挥爪子:“不是来看你学生吗,直走就是,不用我护送了吧,孔老师?”
孔知晚淡扫了他们一眼,也不问石漫为什么突然松了口,她微微颔首,依循原路往院子的深处走,王大爷不傻,收到石漫的眼神示意,立刻给队里打电话出来接人。
直到孔知晚进入层层叠叠的柳树丛,石漫冷淡地扬了扬下巴:“走吧。”
向家底蕴深厚,封咒都比别人专业,石漫沾染朱砂血气息的眼睛,一下子捕捉到隐藏在空中的咒令。
而向家的家徽浮在咒令之后,是一团盘曲错综的绳结,弯弯绕绕,自成了一个迷宫似的地图,密集又阴森,光纹流转,像一条游动的活物。
石漫每次见向家的家徽,都觉怪异,倘若这就是向家藏起来供奉的神明,她都要怀疑向家是不是上了祖先的大当,拜的不是神,而是鬼。
猜测最多说这玩意是龙或者蛇。
而此次七中的案件,恰巧有一条像向家家徽的怪蛇,一枚特供鬼神藏匿的法戒,石漫才会咬定向家脱不了关系。
但好歹是千年独大的向家,不会真拜的是那条大长虫吧?
她皱皱眉,难掩嫌弃。
又到黄昏,除了正门之外,都在向家封咒的笼罩之下,早已准备好的咒阵覆盖了整座学院,类似道士打扮的专业人士站满特定的方位,个个挂了一长串咒具,像一群镶金边的葫芦娃。
向子旭站在高三楼二楼外伸的平台,在一众校领导和向家人的簇拥之中,心安理得受着年长和权势者们的吹捧,甚至还很心不在焉,直到他远远就瞧见了石漫,勾起一个堪称惊悚的笑。
他摆摆手让身后吵闹的家伙们闭嘴,笑眯眯地说:
“石副队,好久不见。”
“啊。”
石漫单手披着黑色外套,逆着这群妖魔鬼怪的方向,独自一人踏入校园的大门,她瞥了一眼乱生相似的校园中心二楼,眉眼压着点懒散的戾气,“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