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东西?”
“能帮你的东西,有共同的敌人,我们就是朋友。”孔知晚
“那你交友也太随便了。”石漫陡然松开手,并指一挥,“傀”字在空中凝实,无神的血傀儡拔地而起,手长脚长僵尸般搭拉着,她没什么情感地命令道,“从她的身体里滚出去。”
孔知晚并没有被蛇戒夺取身体,但即使封咒碎末做阻挡,她仍然感受到蛇戒与她之间微妙的联系,蛇戒里的怪物在因窗外的蛇像而躁动,甚至隐隐有了挣脱封咒的迹象。
两个怪物在遥相呼应。
还是祂们本就是一体?
她得在蛇戒眼皮子底下传达这个消息,又不引起蛇戒和石漫两方的怀疑。
孔知晚抓住了石漫未收回的指尖,对着轻吹了一口气,缓缓的细风钻进石漫的掌心,爬过她熟悉的每一条纹路,她又打开石漫的掌心,温柔着凝实着其上的空空荡荡。
“妖鬼散尽没有尸体,就像一阵不留行踪的风,向家封死了昆仑蛇的嘴,那蛇也就不存在了,只是他们扯走了身子,却没能得到最想要的头——你看到窗外祂的头了吗?”
“照你这么说,祂的因果就在祂的头里,窗外那位也被砍过头?”石漫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操纵着无形的血傀儡逐渐靠近,逼近孔知晚的身边。
孔知晚的笑没有瑕疵:“否则祂怎么会在此沉睡呢?”
她听到蛇戒里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神之道没落,万物归一,只留下一个神,是此间最后之神,祂是亵渎了神明、异端而来不灭的妖鬼,此处只是祂神识中的一部分,但一旦部分醒了,整体就会步入苏醒的灾难之中。”
话音刚落,像为了应和祂的话,不断被血色蛛丝缠绕的蛇像,剥落出越来越多的蛇身,而每个半人大的鳞片里,鼓动着一张张人脸,像被装进了一个皮鼓里,冲撞着露出了五官的轮廓。
“那是老师和学生们的命数——这所学校已经建成很多年了。”
七十多年漫长的建校史里,有多少孩子和老师,在怀抱的热情与志向之中,不知情地被剥夺了本该拥有的路?
她最后叹道:“都注视着光明,谁会在意影子呢?”
同时,血傀儡融化,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封咒,加注在血傀儡的双咒令之上,将孔知晚和李临杰锁住,石漫从窗口向后一倒,直接栽了下去,细丝一荡,稳稳落到了蛇身之上。
她单膝俯身,摸了摸裸露的蛇皮,竟然感受到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