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对不起。]

[姐姐不知道你生病了，原谅姐姐好不好？]

陆悠然打第四个视频电话，响了几秒钟，终于有人接听。

手机屏幕上昏昏暗暗，没拉开窗帘，没开灯。

陆悠然在一片黑暗中精准找到云皎，她没露脸，露了黑亮柔软的长发，似一把勾人的海藻，随性慵懒垂在主人身上，她穿着一条吊带睡裙，露出来的肌肤在这样暗淡的光线里依旧白得晃眼，彷佛在发光的夜明珠。

陆悠然没看到云皎的脸，但看到人了，她绷紧的心弦轻松几分，柔声安抚着：“姐姐很快就到，你先睡一会，睡醒就可以看到姐姐了。”

耳膜里传来一阵捂着嘴巴刻意压低的咳嗽声，陆悠然听着，好不容易放松下的心又紧紧揪了起来。

云皎挂了视频通话。

她发了消息过来。

[姐姐，我今天很难看，你别过来了。]

[我不想姐姐看到这样的我。]

陆悠然纤细修长的手指颤动着，她打字。

[皎皎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女孩子。]

[在姐姐心里，皎皎不管怎样，都是最美的。]

手机铃声响起，是一首曲调轻快的歌曲，少女清脆悦耳的嗓音轻轻哼唱着，这是两年前云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她说很好听，发送给陆悠然，一定要让陆悠然听。

后来，这首歌被云皎设置成陆悠然的手机铃声。

陆悠然看着那一串数字号码，她凝眉，思忖片刻，大拇指按在绿键上。

“你要气死我是不是？这都多少个了？”老人的声音里夹带着几分愤怒，也有几分无奈：“悠然，爷爷不是在逼你结婚，你找个男朋友谈个恋爱行不行？”

陆悠然往座椅上一靠，手指整理着柔软的红色裙摆，她轻笑出声：“一直在找，没找到合适的。”

老人沉默，这些年，孙女相亲没有一百回，也有八十回。

男方都是他们精心挑选的，至少从家世，学历和长相身材上来看，就算不如孙女精致动人，但也超过男人平均线。

他的亲孙女，太烂的男人，他也不会介绍给孙女。

但陆悠然一个都没看上，大部分见了一面就没下文，少数见了第二面，但绝对不会见第三面。

因为第二面之后，这些男人要么吸毒被抓，要么被爆出有私生子，要么被爆出中学时代霸凌同学……

好不容易有两个人品不错，没这些肮脏事的，一个说太姥姥托梦说他不能和陆悠然在一起，另一个昨天还在给陆悠然发消息表达好感，第二天就说他一晚上爱上别人了。

就像被诅咒一般，陆老爷子怎么不着急？

他以前还盼着他最喜爱的孙女早早结婚，早点生个孩子出来，家里四代同堂，他和陆奶奶以后逗曾孙，享受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