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乙那个研究方向,会不会触及到谁的利益了?”他伸手,将晶石对准天空,切面上流光溢彩,“会不会和他那标新立异的紊乱症新思路有关?”
思路一旦连上,刚才那点观赏秋景的心情也淡了下去。
“你之前说舒长泽的死没有公开细节,他会不会也是因为研究紊乱症被……?”
这个话题本应该在龙棘岛上就讨论的,但那天他们谈论到这里,舒辞就被陆万顷的易感期分散了注意力。
“不是没有可能,等等看他俩能不能从资料里找到点线索。”
陆万青握着他的手,把晶石包裹起来,价值连城的石头,在他这里就跟随手捡来似的。
“警方有调查结果会和我沟通,让他们先在岛上好好呆着,至少龙棘岛的防御系统一般人破不开。”
李乙现在也算收编进了研究所,陆万青又替贺廉暗中分管研究所的事务,情报信息都绕不开他。
“好,舒长泽那边,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回舒家一趟。但我不一定能套出什么来。”
舒辞说完,攀着他的领口,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我拍过的戏挺多,但没正经谈过恋爱,也许会不能免俗地患得患失、胡思乱想,以后你心情不好的话,不能藏着瞒着我,不能细说也没事。”
陆万青第一次从他口中听见“恋爱”二字。
不是妥协的婚姻,也不是命运的束缚与挣脱,而是……爱与恋。
他俯身,张开双臂,将人紧紧拥在怀里。
“舒辞。”
“……你抱得有点紧,我快发不出声了。”
“给我点时间。”
他早就习惯在漫长的独行中把事情憋在心里,哪怕开口也会深思熟虑许久。
将自己所有身份主动探开在他面前,是一种难得的冒险,但他还是为了那双闪着光芒不再空洞的眼睛,孤注一掷了。
他的喜欢来得突然,爱得隐秘,忍得痛苦,舒辞要的,对他来说并非不能给,他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无论如何,舒辞都是整个世界唯一,也将是永远与他共享秘密的人。
“好呀,给你时间,你抱我回去。”舒辞任性道。
“……抱可以,别乱动。”
陆万青毫不费力地把他抱起来,沿着桔青路缓缓往前走,舒辞靠在他肩上,有一搭没一搭问着他小时候的事情。
他知道,这是循序渐进的一部分,便低声应答。
过了一会儿,两人默契地变成了互相提问,舒辞穿来这么久,终于有机会分享属于自己的经历。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讲了些片场的鸡毛蒜皮,资本的互相较量,自觉没意思,摊了摊手。
“我一笔一画斟酌的台词,半夜惊醒的镜头灵感,好像并不重要,睁开眼,不是撕番位就是德不配位的人得奖。”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工具人,他的存在,他的作品都不过是为别人做嫁衣,他的名声也是给那些想要跻身上流的艺人添砖加瓦。
“有人费劲心思演了我的本,还要暗搓搓嫌弃我脾气不好……我之后就偏不和他们合作。”
这睚眦必报的模样,很舒辞。
陆万青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