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巍嵬县

嘶——

薛砚舟忽然觉得身上一疼,下意识说道:“你那么用力干什么?”

“抱歉。”谢亦明道歉,略微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却依旧没有把人放下来的意思。

即使现在光线不算太亮,秦止的脸色更难看了。不得不说,薛砚舟还是有那么点怕对方,毕竟是带着他一起长大的大哥哥。

“下来。”秦止只说了两个字。

薛砚舟动了一下,却发现抱着自己的人毫无反应。他低声说:“快松手,放我下来,唔。”

谢亦明脸上没什么表情,在听到薛砚舟说话之后,很快就松了手。只是,一松手,他又微微向前一步,挡在了前面。

薛砚舟也没比谢亦明矮多少,被挡着还是能看到秦止的脸色愈发阴沉,完全是掩耳盗铃的效果。

他小声道:“还是……”

话没说完,谢亦明似乎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转头低声说:“制服。”

啊。

薛砚舟回过神来。秦止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那身白色银边的制服,不得不说,他没见过秦止穿浅色的衣服,很好看。

可是,刚才那道恐怖的白影,始终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伴随着居民楼的消失,里面的居民也在睡梦中死去。

白色制服代表的究竟是什么?

忽然,薛砚舟被谢亦明往后一拨,被一股巧劲送到旁边。他才站稳身体,就看到眼前两人打了起来。

甚至,薛砚舟不知道谢亦明手中何时出现了一把长刀,也不知道秦止什么时候手中出现了一把双手剑。

金属相交,在夜色中迸出金色的火花。眨眼间,顶楼上废弃的木板就已经在刀锋剑锋之下变成一地碎片。

“你……”

薛砚舟还来不及阻止,眼角余光就看到下方又有白影出现。他低声说了句:“下面,有人来了。”

正在交手的两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居然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走。”

秦止见谢亦明再次抱起薛砚舟,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两人往前方没有白影出现的地方一路狂奔。

一直到了薛砚舟家附近,秦止才停了下来。

这处远离商业街,有些偏僻,又处于宵禁中,完全没有其他人经过。

“呼——”薛砚舟松了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谢亦明直接放下。

那两人,居然一言不发又打了起来。之前众多白影出现,仿佛也只是给两人之间的打斗按下了暂停键。

薛砚舟怀疑,他们会不会是从之前定格的招式继续下去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皱眉,完全不理解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如果说是担心秦止身上的白色制服,刚刚他瞒住同事,把他们送回这边的举动,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喂,一场误会,别打了。”

没人理他。

“谢亦明,秦止哥把我们带过这边来,明显没敌意的。”

毫无反应。

“秦止哥,是误会,谢亦明以为你真要把我们送去拘役……“

行,打得更激烈了。薛砚舟顾不得太多,索性冲了过去。他左手一翻,右手一挡,竟是动作流畅地将谢亦明手中长刀直直送回刀鞘。

而秦止手中的双手剑,也停了下来。

一片安静。薛砚舟也傻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吗?什么时候成武林高手了?

不对,现在关键问题根本不是这个。

秦止忽然开口:“天快亮了,我送你回去。”

谢亦明正准备说些什么,被薛砚舟瞪了一眼。他可不想两人再次打起来,刚刚那一套招式,估计是不能再重来一次。

“今天晚上谢谢你的招待,先回去休息吧,待会还要上课呢。”

谢亦明点头,转身,离开。

“回去了。”

呜。

薛砚舟又心虚起来,低头老老实实跟着秦止回家。开门之后,家里没有人。

“坐。”秦止果然没打算离开,而是神情严肃。

这次的事情,看来没那么容易过去。不过,在回来的路上,薛砚舟已经组织好语言,要把在学校看到的诡异事情问清楚。

他相信秦止,除去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情谊外,还因为耳机里那个诡异声音说的第一句话。

“谢队秦队顾队小舟。”

如果谢队是指谢亦明的话,那秦队应当就是秦止,两人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忽然出现在手中的武器,比如完全不符合他们身份的身手。

这种种迹象,都让薛砚舟得出一个结论。既然那人说谢亦明是可以相信的,那秦止也同样。

薛砚舟正襟危坐,一脸诚恳:“秦止哥,你问吧,你问什么我都会老实回答的。”

往常,只要摆出诚恳的认错态度,秦止脸色就会缓和多了,然而这一次,他眉头依旧紧皱,嘴唇微抿。

过了片刻,他总算开口,问:“你早恋?”

薛砚舟眨了眨眼睛:“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刚才你说,在约会。你自己说的。”

不是。薛砚舟完全傻眼了。怎么这事情还没翻篇呢,刚刚那种情况,再怎么想也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吧?

没想到,秦止很严肃,又问了一遍:“在早恋吗?”

薛砚舟叹了口气:“没有,秦止哥,事情是这样的……”

从早上的不对劲开始,直到刚才。说完之后,薛砚舟屏住了呼吸。他又有些害怕起来,毕竟今天一整天,他都在做各种违反巍嵬县规则的事情。

秦止还是公职人员,又是原则性很强的性格,不会真的铁面无私把他给抓去拘禁吧。

没想到,秦止的脸色反而缓和下来,甚至轻轻笑了笑:“原来是这样,那就好。”

“啊?那就好?”

秦止:“这几天,我也觉得不太对劲,甚至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假的。直到今天在公交车站看到你的时候,才有了真实感。”

他停顿一下:“巍嵬县不对劲,但此时没有切实证据,你按自己的想法做就好。”

秦止起身,走过来在薛砚舟的头发上揉了一把:“不用担心,闯了什么祸的话,有我在。”

这是从小到大,薛砚舟无论做任何事情,秦止都会说的一句话。他笑了一声,调侃道:“那早恋也行?”

没想到,秦止顿时又严肃起来:“早恋不行。好了,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嗯,秦止哥再见。”

等秦止离开之后,薛砚舟也没什么睡意,索性在家开始翻箱倒柜。从小到大,他都是个好孩子,循规蹈矩,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翻母亲房间这种事情,更加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