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时光悄然流过,屋外云净天空,暖阳铺洒在素皑皑的雪地里,镀上金色的一层光,骗得人还以为天不冷,而屋内地龙镣炉烧的火热,是真的暖和。
“蹬蹬”踩着木楼梯的脚步声响起,是宝月。
宝月手里端着温热的牛乳茶,朝被轻纱遮挡的软榻处张望去,榻上纤细的身影被遮的朦朦胧胧。
“姑娘快趁热来把牛乳喝了。”
“嗯。”托着软调的声音呢哝绵长,软榻上的人坐起身,素白的手拨开纱帐,露出云意花娇玉柔的脸。
从前圆溜溜的眼儿变得细长了些,眼尾稍稍勾着,唇如渥丹,玉肌滑腻似酥,天然的稚气中带着丝毫不违和的娇妩。
宝月日日在身边伺候着,都不禁看的愣了神,她之前总想着姑娘若长开了,会是怎样的绝色,如今姑娘才过十四岁的生辰,眉眼间难掩的殊丽之色就都显了出来,日后可还得了。
云意微撅起唇皱着鼻尖,望着那碗满满的牛乳为难道:“我刚吃完长寿面,实在吃不下了。”
宝月禁不住她撒娇,“那奴婢拿去温着,等姑娘饿了再吃。”
云意弯眼一笑,抬着下颌俏生生地点头。
宝月走后她又拿起搁在手边的书看起来,不时的抬头看看天色,大人这几日都忙,回来的也迟,但今日是她的生辰,他答应了会早些回来。
刑部衙门。
刑部侍郎褚裕从属下手里接过认罪书,转身快步走到坐在中堂的季砚跟前,将东西递上,“大人,这是柯诏林的认罪书。”
大齐自开国就严禁海商私自交易,没有批令,任何码头都不得让商船停靠,一来是为防止别国细作藏在商船内潜入我朝,二就是赋税,而柯诏林任应天府布政司参政,利用职务之便官商勾结,允许商船停靠卸货,其中的油水可想而之。
季砚接过认罪书翻看,褚裕见他将东西放到桌上,继而道:“将人提上来,我要亲自审问。”
褚裕不解,柯诏林已经认罪,怎么还要再审,莫非是这其中还有问题,他不敢耽搁,招来狱卒,“去地牢,将人带上来。”
褚裕对季砚道:“还请大人稍等。”
季砚微笑颔首,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仍是一派儒雅闲淡。
很快,狱卒就将人架了上来。
柯诏林被压着跪倒在地,他已经受过重刑,身上的囚服被血污所浸染,一双浑浊眼睛的看着季砚,奄奄一息道:“我都已经招了,是我让海商在应天府停靠,每一趟,都有几百两的银子。”
季砚静静听他说完,却笑道:“照你所说,你调任应天布政司三年,所收贿赂共计不过一万两,那从你在应天的府邸后院挖出来的另外一万两白银,是从何而来?”
他嘴角轻勾,语气平静的似在闲谈,柯诏林背后冷汗顿时冒了出来,褚裕也是一惊,竟然还有私藏的赃款。
汗水划过柯诏林被鞭挞过的上口,剧痛无比,他咬着牙关道:“不只是海商,还有各大商户的送来的银子。”